只见秦歌舒高坐在楼梯扶手上,左边腿儿高高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手里还捏着一只酒葫儿。
“不能留?那咱们大费周章,这…老大,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狗皇帝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说白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为自己积点阴德。”
秦歌舒始终相信一句话,天道有轮回。
她上辈子就是恶事做的太多了,才会来到这么个地方,经历那些个亲爹不疼后娘不爱,姐妹不睦的破事!
这辈子,还是多积点德吧,让她下辈子能别这么操心。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银子,咱们怎么处理?”
“一半留下,一半捐给灾民。”
就这些税银,还不知道一层层剥削过,真正到狗皇帝手中还剩下多少。
秦歌舒又不是上位者,更不是圣母,那些事她一个人又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想管好自己,珍惜当下,好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唐清池一听这话,当即脆生生的笑应了声。
“嗳,还是老大思虑周到,我明儿一早就去办。”
秦歌舒也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她早做好了要硬抢的准备。
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始,后面如何,朝廷会如何做,青鱼帮又会如何做,那可都不好说。
翌日,果然如秦歌舒所料,朝廷上下炸开了锅,而青鱼帮这边也全员出动,明里暗里都在调查这批税银的下落。
丢了银子事小,失了面子威严那才是天大的事!
什么人敢这样嚣张,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任由外面闹翻了天,秦歌舒的百花楼照样该置办置办,该招姑娘招姑娘,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背后大老鸨。
殊不知,皇宫之中,早已乱成一锅粥。
养心殿里,乾帝老态龙钟,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了一排瑟瑟发抖的官员,怒火中烧,气的直接抓起手边茶盏,狠狠砸出。
“哗啦…”一声,瓷杯碎裂,滚烫的热水伴着茶叶溅在楚晏的脚边,这一杯子,大概不是想砸那些官员,而是他这个办事不利的太子吧?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不过是一些税银都护送不好,生生被劫走一半,朕难道还得感谢对方手下留情不成?”
“陛下息怒…陛下龙体要紧啊。”
“咳…咳咳咳…你们一个个,就只会叫朕息怒,好啊,只有砍了你们的脑袋,朕才能息怒!”
乾帝狠狠呵道,他着一袭明黄色胸前孔雀丝线绣五指金龙朝袍,面色阴沉,尤其是那双眼睛阴沉下时,叫人望而生畏,发间已见斑驳,年岁其实并不高,只是早些年沉迷女色,后来又痴迷丹药,明明才五十出头的年岁,却已显老态。
“臣等罪改万死,还望陛下责罚。”
“父皇,儿臣倒是觉得,罚,是真该罚,但这罚的应该是做错事情的人,而不是无辜之人。”
说话的正是当今乾帝最受宠的五皇子,雍王殿下,名唤楚雍,乃是乾帝与后宫盛宠不衰的丽贵妃所出之子,比楚晏都还要年长两岁,今年刚至二十及冠。
言语间,撇了一眼一直低眉顺眼,没吭声言语的楚晏。
这里头跪着的,便有支持楚晏这个东宫太子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