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才刚端近。
“姑娘,您瞧瞧,这都是咱店里的宝贝。”
秦歌舒扫了一眼,拿起一支毛笔,指尖轻轻捏起笔尖一搓,将一丝丝的毛给扯了下来。
冷笑道。
“你们店的宝贝就这样?那我看你们店也没什么好货色。”
此话一出,瞬间叫掌柜的惊愕,这才意识到,这姑娘不好糊弄,怕是个行家,连忙笑道。
“姑娘好眼力,要不您再里头瞧瞧?不过,这里头的价钱可不低…”
“嗤…掌柜的,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我要的是最好的,可不是这些垃圾货。”
将毛笔丢在小二捧着的托盘里,满眼不屑“就拿这些东西糊弄我?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哎哟,姑娘说的是,是小老儿眼拙,姑娘您是行家,里头请里头请。”
掌柜的哪还敢怠慢?连忙做了请的手势,将秦歌舒和楚晏直直往内堂带去。
这一来,可叫外头的那些公子们又酸了牙。
“什么眼光这么高?这毛笔是狼尾毛所制,不算差了。”
“去,你懂什么?人家保不齐是眼界儿更高,又或者…嗤…宰肥羊呢。”
反正有人付银子。
话音落,引得那些人又是一阵轻声哄笑,声中充满不屑。
这厢,秦歌舒与楚晏随着掌柜的进入内堂闻宝阁,架子上成列着一排排的毛笔砚台,宣纸等物。
她扬手在一排挂着的笔上细细滑过,手儿一顿,挑出一支,放在托盘上,继而再挑,如此往复几次,最终挑得三支。
“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州之人采为笔,千万毫中拣一毫,每年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毛笔,自是紫毫最佳。”
掌柜听她吟这诗,心中既叹之大气懂行,眼见卓绝,更有几分欣赏惊愕,方才那点点疑惑,顷刻间烟消云散,捋了捋胡须,笑道。
“姑娘真真是懂行人,千金难买心头好,您眼见儿高,不俗、不俗。”
秦歌舒得了夸赞,脸皮子也厚,诗不是她所作,只不过是借来一用。
“买的就是喜欢,我瞧了一眼,这三支尚且可以入眼。”
掌柜的心中更惊,这里头的可都是镇店之宝,饶是如此,在这姑娘眼里,还只是尚可以入眼?
这姑娘怕是用过更好的,那便不足为奇了。
挑了笔,便该去挑墨水颜料了,水墨画的颜料选择并不多,她也不高兴再去制,随意挑了一些颜色,重点是在砚台上。
“砚台当以选徽墨最得我心。”徽墨以松为基本原料,渗入20多种其他原料,精制而成。成品具有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经久不褪、馨香浓郁及防腐防蛀,宜书宜画。
“姑娘看来是位大文豪,讲究。”
只有文人才对这些最是讲究挑剔,掌柜的没少碰到挑剔的文人,但对样样精通且眼光独到的,目前为止,她是他这么多年所见的第二人。
“小老儿这有一熟客,也偏爱徽墨,姑娘下次若得空来,保不齐还能遇上。”
“是么?”
她倒是没什么兴趣,随口应着。
倒是一旁,从入门时便沉默跟着的楚晏,微微皱起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