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那个表情呢？

眼眸赤红，眸里藏着压不下去的疯狂，好像遇到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要将之拆吃入腹方可罢休。

姜陌闭了闭眼，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后日吧，你刚醒身子还有点虚弱，等休息两日也不迟。”

“抱歉，是哥哥失态了。”

“哥哥只是，太想父皇母后罢了......”

姜晨欢歪了歪头，“哥哥不要太难过了，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还能再见到他们的。”

姜陌突然有点慌了，手搭上小姑娘瘦弱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失控，“你不能见到他们，欢欢乖，听哥哥的话......”

父皇母后已然殡天，小姑娘身患先天性心脏病奄奄一息，他真的怕......

之前鼓动南方造反，公然反抗东部，也是因为得知她坠崖失踪的缘故。

“不要，”姜晨欢摇摇头，“哥哥不想他们吗？”

他口中的‘父皇母后’，身份尊贵，真的是她的父母吗？

“哥哥当然想，只是......”姜陌咬了咬牙，“现在还没办法见到他们。”

“那什么时候能呀？”

当然是百岁之后。

姜陌默默地在心里说着，还是不敢告诉她如此残忍的事实，只能诱哄着换了个话题：“欢欢准备好了要回去的东西了嘛，看看有什么要带的地方特产，这几日好好准备准备。”

他没说要带回去给谁，但小姑娘已经默认了要带给父皇母后。

“好吧。”

......

几位婢女拿着珍贵的衣裳，捧着珍贵的玫瑰花瓣，奉命来给姜晨欢沐浴。

姜晨欢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浴桶中，见到来人一怔，随后害羞的缩进了被子里。

“尊后别怕，奴婢们是来侍奉您的。”

婢女和前几日来给小姑娘梳洗的都是同一批，姜晨欢自然也认得她们。

“不用啦，我自己来就好了。”

“尊后就别开玩笑了，没有奴婢们的侍奉，”婢女们会心一笑，“您怎么能搓到后背呢？”

小姑娘锁骨瘦弱分明，露出的肌肤如玉，美背纤瘦，白腻如脂。

婢女们个个都红了脸，恨不得变成那浴池里的水，躲在小姑娘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尊后，奴婢再放点玫瑰花瓣吧。”

隔着氤氲着雾气的温水和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小姑娘身下的美景隐隐约约，神秘感若隐若现。

婢女们都看痴了。

虽然都是女孩子，但小姑娘脸皮薄，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小脸也是不自觉的红了红，“我自己来就可以的，你们先下去吧。”

“不行的，尊主让我们来侍奉您。”婢女们毫不客气的把顾时渊又卖了。

没遇到尊后之前，她们觉得尊主好像那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遇到尊后之后，才发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神明。

她只要在那儿，就会发光。

“......”

“那好吧。”

婢女们触上那诱人的肌肤，心尖尖也跟着颤了颤。

“对了，”小姑娘回头握住了婢女的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要的事，神色也变得无措慌乱，但仍然美得惊心动魄，“你们见过云翳哥哥吗，他是不是近几日出现在我的面前过？”

她藏得那些书信都不见了，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只做了一场梦。

看着小姑娘那皎如白雪的手腕，婢女脸一红，将顾时渊的威胁统统散之脑后，“是的尊后，他……云医师曾出现过，就在奴婢们给您梳洗之后。”

那日她们被迷晕，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感受自己有没有事，而是担心小姑娘出了什么事。

有人回答了她们的问题，心里在暗暗松口气的同时，也对云翳恨之入骨。

拐走尊后她们能理解，但使用迷晕香，尊后摔倒在地上磕着碰着怎么办……

“那云翳哥哥怎么样了？”

他在地牢，但是婢女们怕吓到她，犹豫着要不要说。

她们有幸被带去过地牢一次，那里刑具齐全，种类繁多，可谓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婢女扯出一抹笑，一位婢女圆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云医师他现在很好，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尊后放宽心，云医师济世救人，悬壶在世，受到民众爱戴敬仰，说不定现在正在某个人家里给人看病呢。”

姜晨欢点点头。

“还没跟云翳哥哥说我要走了的事呢，你们遇到他，能帮我问好吗？”

“好的，奴婢们会谨记在心的。”

……

顾时渊和姜陌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担心小姑娘回去受害，所以回去的事就几个人知道。

就连那几个婢女，也不过是眼里热切太重，小姑娘又需要人照顾，顾时渊不设防，随口一说，加之小姑娘也提到了离开的事，婢女们猜到也不奇怪。

殊不知，暗处有几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的盯着。

夜猫转身一跃，跳下了高墙。

外部装饰普通的马车，内部却豪华奢侈。

一大早婢女们便带来轻快的蚕丝服和暖和的靴子。

一位婢女眼疾手快，趁别人不注意上前轻柔的打开鲛绡纱幔，却没有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转身才发现四周的姐妹们早就不见了。

婢女一愣，面容上闪过焦急嫉妒之色，顺着玫瑰香走了过去，发现小姑娘赤着白嫩的小脚，坐在书案前，拿着一朵娇艳的玫瑰花玩的正欢。

周边还有三三两两的纸片碎屑。

婢女惊呼一声，挤开周边的姐妹，发现小姑娘身边都是玫瑰花。

“你要吗？给你。”

见有人前来，姜晨欢仰起小脸，

回家了太兴奋了睡不着，小姑娘精神亢奋，早早的下床，却发现没有鞋子，只能穿着里衣，赤着脚来到了书案旁。

奇怪，每天的衣服都不见了。

殿内有地暖，并不冷，小姑娘沾了些胭脂水粉，在白嫩的小脸上摄魂动魄。

“好看吗？”

“高好看，奴婢很喜欢。”不只是玫瑰。

小姑娘骄傲的仰起小脸。

胭脂水粉每日都有供应，且每个款式花样颜色都有，小姑娘并不用这些，摆在这里想着也是浪费，于是就做了花。

“看到尊后高兴，婢女们心里也高兴。”

尽管婢女们舍不得，但她们知道，小姑娘今天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