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挂号单在医院走廊里踱步,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夏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顺路带回去。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诊断书上乳腺结节4A级的字样在眼前晃成虚影,上周体检时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此刻又浮现在脑海里。
电梯门叮咚打开,林夏抱着一束向日葵出现在走廊尽头。白色羽绒服沾着零星雪花,睫毛上还挂着冰晶,笑起来却像春日暖阳:医生怎么说?
良性的。我把报告单塞回包里,强装轻松,就是个小囊肿,定期复查就行。
他的目光在我躲闪的眼神里顿了顿,伸手把向日葵塞进我怀里:那正好,奖励你勇敢面对体检。今晚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店?
餐桌上,林夏细心地把三文鱼腩上的刺挑干净,放进我碗里。暖黄的灯光下,他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最近项目忙,都没好好陪你。
我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想起上个月他生日,我加班到凌晨,只来得及订个蛋糕。他却捧着蛋糕坐在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林夏,我喉咙发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生病了,你会怎么办?
他夹寿司的动作停住,认真地看着我:我会陪你治疗,给你煲汤,每天讲笑话逗你开心。他伸手擦掉我嘴角的米粒,就像你照顾发烧的我那样。
记忆突然翻涌。去年冬天他高烧39度,我整夜守在床边,用温水给他擦身。他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手,嘴里念叨着:别怕,我在。其实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深夜回家,我蜷缩在沙发上刷手机,朋友圈里全是别人的甜蜜日常。焦虑像潮水般漫上来,我打开抽屉,翻出藏在最底层的诊断书。
在找什么?林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我慌乱地把单子往回塞,却被他眼疾手快抽走。
空气突然凝固。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抑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