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心乱如麻，转身搂住安琪儿仰泳，好让她能够觉得好过一些。

“没事，我在，我带你回营地，你会好起来的，撑住！”

声音有些颤抖，出卖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安琪儿笑了。

“你在，担心我，吗？真，真好！”

这辈子，除了死去的父母，貌似再也没有被谁关心过啊！

身上觉得冷，心里却又暖暖的，安琪儿鼻头发酸，脑袋越发迷糊了。

“老程，告诉，我，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开心过吗？”

程云猛的一颤，差点儿沉进水里。

貌似从一开始，他对安琪儿就只有愤恨。

可两人毕竟已经有了事实，那个时候，他真的抗拒了吗？

作为男人，谁不希望美女青睐，即便是杀死瑟琳娜的凶手，安琪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女孩……

第一次说是被偷袭，那后来呢？

真的是失去戒心才让安琪儿得逞的吗？

凭良心说，不！

有种说法，女孩子大多会因爱而付出一切，男的却正好相反。

是因为得到才想负责，就像程云一样。

该怎么回答？

她都要死了啊！

哪怕只是为了安慰一下人家，哄哄她难道不行吗？

牲口！

程云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开心过，不，我很开心，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程云回答了。

可安琪儿却在摇头。

“我知道的，你，你恨，我！这样，更好，至少你能，记住……”

安琪儿在笑，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恨，比爱要更刻骨铭心。

这也是她亲身经历过才领悟出来的。

如果程云能恨她入骨，那也是件好事。

至少，这辈子还有人记得自己……

“别睡，撑住，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地底的，你还没有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赎过，我说了要送你坐牢，别睡，别睡！”

程云加快了蹬水的速度，声音也大了起来。

原本已经要昏过去的安琪儿，听到这话不由的咬紧了牙关，倒是又清醒了些。

念念不忘要将自己送去坐牢，真牲口啊！

早就知道自己死了都会不得安宁，可这还没死呢就被惦记，扎心！

可赎罪……赎的了吗？

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怎么偿还？

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活的好一点儿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比起那些甩几个臭钱，动动嘴就尸横遍野的人上人，自己做的那些算的了什么？

还真是傻的可恶，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不明白吗？

好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没力气啊！

就这么死了也亏，可你怎么还在水里？

冷，好冷……

程云听见了牙齿打架的声音，冲着地底土着们所在的方向喊了起来。

“救人，拉我上去～！”

那焦急的声调，又让安琪儿露出了笑意。

不管怎么样，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啊！

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把自己所领悟的生存法则，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他……

只是，这个固执的傻瓜，他会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