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声最开始的时候是和煦悠扬的。

就像是夏日的风，轻轻的吹在众人的心间。也如同春日的雨，一点一点浸透着众人连日以来疲惫而干涩的心脏。

它婉转的时候，有黄鹂鸟在头顶歌唱。它青涩而绵长的时候，有小溪汩汩地在众人身旁细水流长。

那是能净化人的心灵的一种圣乐，敲敲打打，滴滴点点。

众人只觉得，用这世间任何一个名字来命名这首曲子，都是对它的一种污蔑。

于是就连说话，也开始温声细语了。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那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那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响到众人耳膜发聩，响到他们纷纷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同时琴声也开始变得嘈杂。

开始杂乱无章。

开始如闹市一般哄堂。

就宛若成千上百的小孩子在闹，在哭泣。

终于有士兵受不了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吐了一口血。

他们想上前关心他，却在下一秒，从自己的胸腔之中，从自己的，刚刚咽下去食物的口腔里，也喷出来了鲜血。

接二连三的，一个个都受不住这音波之间的法力流动，内脏被挤压，扭曲，可又似乎那琴声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维持着他们的生命。

“……军师”

有人在吐完血以后伸手想让这琴声停止。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让第二个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战将台上的三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

东邪目光复杂地看向青离。

他喊她：“青离。”

想把她从那琴音里喊起来。

他如今只是凡人之躯，无法探测青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竟有了前所未有的担心——青离之前从未弹奏过这么嘈杂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