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青离身后的树上挂着一个月亮。

那月亮的光很亮，也很凉。

东邪看着青离，突然就没了脾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该拿她怎么办？发愁。

青离看着对面的男人头发还湿着，滴滴答答有水落下来，那胸口露出来的皮肤上看着也亮晶晶的。

“在洗澡啊。”

这话说的要多无辜又多无辜。

东邪要不是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真的会信了那些神界的人传的鬼话，说青离神界最温柔的神仙。

最能惹人烦还差不多。

她脚尖不自觉地磨着脚底下的草：“早知道你在洗澡的话，我就再多喝一杯茶，等晚点过来了。”

她微微低着头，嘴巴勾起来，却不一定是在笑。

东邪叹口气。

他就知道。

狗皮膏药不是盖的，跟屁虫也不是乱说的。

他就知道不管自己到了哪里，青离都能找上门来。

他突然有种感觉，他突然觉得，估计这辈子都甩不掉青离了。

不是在人界的一辈子，是身为神仙的一辈子。

这可是个很沉重的话题。

沉重，而严肃。

东邪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青离看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在生气。

只是有些东西在青离看来，就算是他生气，自己也要说。

“你洗完没？你要是没洗完，我就再等等。”

她小心地等着对方的答话，也只是偶尔会抬眼看一下那个穿着浴袍的男人。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你进来吧。”

青离顿时高兴起来，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