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看着二人的架势，突然就不急了。

或许他还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于是就看着面前的二人打起来。

夜池渊因为有一只手拽着青离，动作有些吃力。

夜余弦一只手攻击，一只手努力试图拽青离。

而他，因着少了一只手的缘故，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将青离牢牢拽住。

二人你来我往。

彼时夜余弦一个猛击上去，夜池渊有些松动。

就是这时。

东邪飞身上去，一把将青离从夜池渊手里夺回来。

有些费事，但总归青离又回到了他这里了。

夜余弦堪堪停住手。

夜池渊只觉得心里有一角，坍塌了。

他心里叫嚣了千年的想法，在这一刻，终于被勉强压制住。

愤然，与无奈。

他看着东邪站在离他较远的地方，手里抱着昏睡的青离。

“东邪。”

夜池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

“渔翁之利可还行？”

“甚好。”东邪面上无表情。

他气急，将手里的兵器扔在一边。

“我不打你。但是也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不会告诉三哥我遇见了你。或许我本来，就应该在路上多留一点时间，等你们离开魔界。”

“若是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太狠心。”

本来，神界和魔界就互不相容。

他们不过是，想要拼尽全力去守护一个人而已。

或许青离生来就是神界的。

而他们，终究是魔界。

恍惚想起来他第一次看见青离。那时东邪正在人界受劫，青离是为探望之名行保护之实。

那天东邪大婚。正值上元。

青离那天无事，只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人界，总是要看看上元盛景的。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去了街上。

满城花灯，闪耀了整个京城。那街上到处都是人，满满当当。

那夜他本来是要追拿魔界逃兵，却在满城灯火里失去了目标。不得已只能来往乱转，像一只无头苍蝇。

可，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一次转头的时候看见了正在挑花灯的青离。

鬼使神差般走过去。

“好看吗？”

青离嘴边挂着一抹笑，只当他是个和人走散的普通人。

“好看。”

他喃喃出声。却不知说的是青离，还是花灯了。

青离脸上的笑容更大。她将腰间挂着的钱袋取下来，付了钱，这才转头。

脸上原本的笑有些僵硬：“魔界的人？”

他有一瞬间慌乱。

他想掩盖或是解释，却发现好像如何解释都无法将自己撇清。

青离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欲盖弥彰，便又笑起来：“我以前只觉得魔界的人要么凶险，要么丑陋，要么阴狠。今天却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年龄不大，长得倒是好看。”

夜池渊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羞涩。

他经常挂在嘴角的那抹邪笑此时也已经看不见了。

“你也好看。”

青离笑意加深些许。

“呐，虽然不知道你一个魔界的为什么来人界，但是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她看了眼刚刚买的花灯，“不若我将这花灯送给你。今日本就是上元，放松一下四处逛逛也是好的啊。”

说着，就将那花灯塞到了他手里。

然后转身离开了。

夜池渊本来想叫住她，最后却将那话咽在了心里。

只因，她的周身，有着不可忽视的白光。

夜池渊自嘲般笑笑。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他们是不可能的？

“东邪，若是这一世，青离又被你毁了，我定要搅翻神界，让你们永世不得安宁！”

东邪没说话。

“我这次将你放走了，若是下一次，三哥见到你，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