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人们并没有太多的条件去完善防空洞里的通风设施,所以当时挖建防空洞的人,一定会在一个不容易让敌人发现的地方留下一个甚至是多个通风口,以保证防空洞里的空气流畅!
如果是近现代挖的,基本上都会有通风设备,但殷启特意说明这里是抗战时候挖的,那就说明,这些通风口至今都在沿用,并且没有被封死!
一路上,随处可见手持步枪的壮硕男子,有时也会遇到一系诶穿着白大褂儿带着口罩形色匆匆的制毒人员。
很明显,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无疑了。
何修远一直都走在殷启与宫寺的身后,一边抬头打量着这里的地形,一边不留痕迹的用手打了个只有在部队里才流通的战术手势。
何修远的意思是:“明白。”
殷启看明白了何修远的手势,一直背在宫寺看不见方位的左手也回了一个。
“配方在你那?”
何修远回:“根本就没有配方,我拿到之后第一时间就毁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殷启明显有些一愣,然后不留痕迹的再次回到:“那就不能拖太久,尽快行动!”
刚刚发完这个消息,宫寺就停下了脚步,站在防空洞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前,冲着那扇生锈的铁门示意道:“就是这里了。”
铁门并没有上锁,因为没有必要,何根生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这种外销门的。
殷启打开房门,看到里面一幕之后,何修远的瞳孔缩了缩!
在昔日的记忆中,何根生虽说算不上体格太过健壮,但常年劳作,也有着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再看现在的何根生,昏黄的灯光之下,花白的头发,昔日身上的那些代表着一家能够吃饱饭的腱子肉,消瘦到只剩下一层黝黑中带着些许蜡黄的干皮。
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对刚刚进入房间,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的几人,抱有强烈的恐惧神情。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汉子,田间地头的那些事儿他信手拈来,可眼下的一切,早已超脱了他所能够接受的范围。
他如何能够不惊,如何能够不惧?
看着被吓着的父亲,何修远眼眶湿润的轻声喊道:“爸……”
处在恐惧情绪当中的何根生在听到何修远的这一声爸之后,身子猛然一震,然后用着有些颤抖的语气轻呼道:“老二……”
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声的呼喊:“老二快跑!这群人都是坏人!去报警!别管爹去报警!”
伴随着的,是一阵激烈的挣扎以及铁链的呼啦声,原来并非是何根生藏在了角落里,而是他的脚上拴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情绪激动的何根生拼命的大声呼喊着,纵然何修远曾经真的很不让人省心,但到了危机关头,即便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与折磨,他仍旧本能里选择保护自己那所谓不争气的儿子!
这就是身为父亲的本能!
何修远快步跑到何根生面前,抓住了他的双手,眼含热泪的慌忙安抚着:“爸!我没事儿爸!你冷静点儿!”
待蓬头垢面的何根生在何修远的安抚下终于冷静下来后,两行清泪从那张年龄不大已却已经皱纹明显的脸上留了下来,因为何根生看到了何修远身上那满是血迹的白色衬衫,以及尘山被割开之后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
当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孩子身上所受到的这种伤害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住不去愤怒!
所以此刻的何根生愤怒的像是一头瘦骨嶙峋的疯狮!
“老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这么多伤!是他们打的么!狗日的杂碎们!欺负我就算了敢这么欺负我儿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说着话,声嘶力竭的向着静静站在门口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宫寺就要冲过去!可惜,脚上的铁链让他寸步难行。
此刻的何修远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真的就此放开了自己的父亲,何根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宫寺等人拼命的!
就像李素珍能够为了他从后山上摔断腿一样。
何修远尽力的拉住何根生,努力控制着自己涌上来的情绪安抚道:“没事儿的爸,没事儿的,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家了。”
“怎么可能没事儿!看看这些畜生都把你伤城什么样子了!”何根生仍旧处于暴怒状态,不肯罢休。
整个见面的过程,宫寺一直都冷着脸一言不发,眉宇之间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了些许的厌恶。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这儿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又或许是自小就没有父母疼爱的他,十分嫉妒此刻的何修远能有一个为了他敢和人拼命的父亲。
总之,现在的他很不高兴。
“有完没完了?人你也看到了,活的好好的,接下来咱该干点儿正经事儿了吧!”
宫寺的语气冰冷,且充满了不耐烦。
正当何修远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宫寺腰袢的对讲机忽然响起了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宫寺不耐烦的接通之后,冷冰冰的问道:“有事快说!”
紧接着就是一句让何修远与殷启同时都脊背发凉的话:“老大!离开那!确认了!殷管家是鬼!”
鬼是什么鬼?当然是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