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觉得顾惜年好像知道了什么呢?
不可能吧。
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他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又很痛苦呢?
也许、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哥、哥哥,”安桃嗫嚅着唇瓣,缓缓出声:“……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果然。
顾惜年眸色更沉。
小姑娘果然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今天之所以找上了自己,是不是因为担心他?难怪小姑娘说话时,会心不在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知道什么?”顾惜年微微低头,眸色深深地看着安桃的眼睛,两人间的距离近得触手可及,莫名让安桃感受到了些许的压迫感。
她鼻子一酸,喉间一涩:“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嘛!”
顾惜年看着小姑娘眼底的水光,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又把你惹哭了。”
他无奈地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安桃湿润的眼角:“不用担心我,我什么都知道。”
简单的一句话让安桃再也绷不住眼泪,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唔呜,怎、怎么可以这样,”她心里又酸又涩,心疼得不能自已:“他怎么能这样,他太坏了,他……”
他简直不是人!
顾君泽在隐瞒顾惜年的出身和许清琴的存在时,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曝光,许清琴将会受到怎样的非议?顾惜年又会被别人怎样指指点点?
他那样聪明的人,自然早就想到了。
可那又怎么样?
他根本不在乎!
“姨姨呢?”安桃啜泣起来:“姨姨知道吗?”
“不知道,”顾惜年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他太了解他娘了。
她看似柔弱,其实比谁都善良坚强,一旦她知道自己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另一个女人,哪怕她明知自己无错,也会忍不住自责,倒不如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做打断。
“你呢?”安桃的眼里全是泪水,看向顾惜年时,晶莹一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惜年沉默了很久,才说:“来首都的第二年。”
安桃的心狠狠一揪!
他来首都的第二年,不过十二三岁,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年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可谓不残忍,一想到顾惜年当时的处境,安桃心疼得都要滴血。
怎么能这样呢!
顾君泽真的太可恶了!
安桃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颗又一颗,几乎串成了串儿,看得顾惜年都忍不住揪起了心。
其实得知真相时,他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却没觉得震惊,更没感到难过。
因为经过了一整年的相处,他早就摸出了顾君泽的脾气秉性,甚至已经猜到他可能另组了家庭,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十分正确,顾君泽确实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感情。
既然早有预料,他自然不会难过。
只是他没想到小姑娘在得知真相后,会哭得这样伤心。
她是真的心疼自己。
她怎么这么好呢。
无端地让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