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香秀所想的那样,她走后,老二媳妇的脸色越发的白,整个人都坐不住了,绕着包子摊来来回回走了几百圈,颇有几分神经质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丈夫回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摊位,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安老太受了打击,一时昏迷,只能靠安建国背着回家,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好在中途时,安老太清醒了过来,不顾安建国的劝说,自己下了地,然后招呼了安老二进城给安菊花传信,让她务必在这周周末回一趟家。
安老二脑子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想了下安老太的身体状况,打心底里觉得娘可能是害怕自己出事,所以才想多看闺女几眼……
他听话地进了城。
安老太几人顶着风雪,终于在傍晚之前赶回了家。
“娘?”
老三媳妇推门一看,说:“你们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晚啊?包子不好卖?”
“你咋成天惦记着包子呢?”老二媳妇黑着一张脸,说:“娘病了,大哥背她看大夫来着,不然不能晚。”
“娘病了?!”
老三媳妇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娘咋还病了啊!快进屋,哎呦,娘这脸色咋这么难看!”
安老太靠着自己强撑着的一分力气才走回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不行,她随手将烤鸡递给了老二媳妇,说:“这烤鸡你帮忙分分,都给几个孩子吃吧。”
“诶!”
小团子此时正趴在门口,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老太,见奶的脸色一直青白,她终于忍不住了,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奶!”
她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塞进了安老太的手心,然后小小地“咿呀”了一声。
奶奶的手好凉呀!
小团团打了个寒颤,小心地捧起安老太粗糙的大手,用自己的小脸蛋儿贴了又贴。
唔,有点扎人,但不疼。
安桃吸了吸小鼻子,抱住了安老太的腿。
许是自己走了很久的路,身子已经冻得太实了,乍一碰到安桃的手,安老太只觉那一股暖流正顺着手心一路行到心口,竟暖得她生了几分力气!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奶呀。”
安桃仰着小脑袋,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安老太忍不住摸了摸安桃的头,然后轻叹一声,牵着小娃娃的手朝屋里走。
刚一进屋,她便脱鞋上炕,坐到了炕头。
小家伙像是知道她心里难受一样,没有“咿咿呀呀”地说话,反倒自己爬上了炕,抱住安老太不松手。
一直过了很久,安桃才敏锐地发现自己的衣服领领湿了。
她呆了呆,不敢动了。
奶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