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是娘近来接触,以往却不曾碰过的呢?
顾惜年的眸色越来越沉,眼底的疑色越来越重,看向安桃的眼神闪过一抹探究,半晌,才堪堪开口:“胖丫头。”
安桃的小耳朵动了动,没以为顾惜年是在叫自己。
“抬头。”
安桃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小脑袋,见顾惜年的漆眸正盯着自己,忍不住气鼓了小脸蛋儿,恼道:“桃桃不胖!”
顾惜年盯着她的眼睛,问:“会治病吗?”
“咿?”
“你不是小妖怪吗?”他说:“不会治病?”
唔,只会一点点。
她太小了,法力不精、神力太弱,哪怕有心想要治好谁的病,也做不到让对方彻底痊愈,最多只能缓解她的病痛、让对方慢慢变好。
安桃心虚极了,垂下了小脑袋:“桃桃会努力长大、认真修炼的……”
那就是不能治病的意思了。
顾惜年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怎样,竟升起一股尘埃落定、万事归无的虚妄感,眼底的希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黯然和疲惫。
他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又经历了大喜大悲,怎么可能继续保持平日里的淡定?
“哥哥?”
安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顾惜年唇色发白、眼神灰暗,心里忍不住着急起来,她学着娘亲安抚自己的模样,伸出小手拍了拍顾惜年的后背,软乎乎地说:“哥哥别怕,桃桃一直在。”
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安慰话,落到顾惜年的耳朵里,却恍如天籁。
此后经年,这句话时不时地在顾惜年的脑海中回想,每一次都神奇地压下了他心底的痛苦和疲惫。
“哥哥,”安桃踮着小脚,用自己软乎乎的小脸蛋儿蹭了蹭顾惜年的脸颊,安慰他说:“桃桃抱。”
小团子全身都是甜滋滋、奶乎乎的味道,凑近了些闻,更添食欲。
顾惜年眼底的郁色散去了些。
“哥哥,我们回家看姨姨!”
一大一小牵着手,顶着烈日,一步步地朝顾家走去。
许清琴见了安桃,自是满心欢喜,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竟直接上前,将小团子抱了起来。
安桃话多,嘴又甜,没一会儿就哄得许清琴眉开眼笑,一口一个乖囡。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安桃就被许清琴留到了顾家。
不等她夹上一口菜,隔壁院里就传出一声痛苦的哭嚎!
小安桃吓了一跳。
“谁、谁哭鼻子了呀?”
“惜年,”许清琴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惜年出门看看。
没一会儿,顾惜年就走了回来,脸色似乎有些沉重。
“哥哥?”
安桃歪头看她:“怎么了?”
“娘,隔壁似乎出了点事,我先带她回家了,”说罢,顾惜年就牵起安桃的小手,不顾小团团依依不舍的眼神,带着她大步往外走。
刚一出门,安桃就听到了一声更凄厉的哭嚎!
“我的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