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是所有人当中最消瘦的,胆子也最小,不过倒勾起了云瑶夜的好奇心,索『性』一起收了。
所有人都退下后,连依板着脸将所有灯盏都点上,在将香烛重新备好,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个叫草儿的男子一直立在云瑶夜身边,垂着头,偶尔瞧一眼桌边的女子认真的身影。
她看书时,遇到比较复杂的句子会反复细读多次,她喜欢读那卷《民生记事》,桌上摆着她已抄了两遍的纸张,她的容貌不算倾城,却让人见了就生怜爱之心,她的手指纤长,身姿文弱从容,说话的声音温柔如水,连翻书提笔的动作都那么轻柔,她一定是个善良且品德高尚的女子。
“草儿?你看着我做什么?”当她发现那个男子在看她,轻轻笑了笑:“研磨。”
唉,他怎么这么糊涂,站在主子身边伺候,居然都忘了研磨。
“你叫草儿?谁给你取的?”这名字别提多难听了。
草儿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砚台上:“奴从小无父无母,是阿姑给奴取的,阿姑说,下等奴婢不需要取太好的名字,越顺口越好,这样主子叫着不麻烦。”
“你这名字一点也不好,不如叫你……怜安如何?叫着也吉利,一个叫连依,一个叫怜安多好记啊。”云瑶夜被自己起名的天赋给震惊到了。
【ps:为了避免我码字时把两个名字搞混,当初写徐雨徐雪时着实错了好几次,都烦透了,所以还是叫怜安吧】
草儿有了新名字,本是应该高兴,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头也不抬得持续着研磨的动作。
脸上像被什么东西沾了一下,原来是主子用『毛』笔在他脸上画了一点,她笑起来明媚清澈:
“怜安,你在不说话,我可要在你的脸上画王八了哦。”
怜安抬眼看向她,眼眶开始发红,几滴泪珠滑落脸颊,小心翼翼得用细微的声音回道:“主子,谢谢主子……”
不就是赐个名字吗?他怎么还哭了?
“好了,哭什么哭啊,以后你们两个都要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许轻易哭,知道吗?”
连依拿着手帕正在擦拭灯台,她骄傲得叉起腰:“主子你放心,反正我可不会哭鼻子,只有胆小怕事的小男子才会哭。”
这个连依总算是说话了。
云瑶夜看着身旁的怜安,笑了一下,用袖子将他脸上的墨点擦去,他身躯明显得颤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得红了脸颊。
每个人面对他,会责罚也会命令,却从不对他这般温和得笑,更别说与他开玩笑了,其他奴从因为他胆子小又不喜欢主动与他们说话,也都瞧不起他,他也并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才被分配到新的环境,他知道,这个主子是跟对了,他会全心全意得服侍好她,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