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还是白色,四周人影幢幢,都是穿着白色的大褂,相同的模样。朱慈雪,朱慈雪,她又在哪?还有那个敢和自己顶嘴的孙氏,自己定要让唐王把她们全砍了才解恨。
虚幻的人影在她的眼中不断地重合,最终竟脚底一昏晕了过去。
这下把围在周围的女工吓得不轻,一个个就要往外走。女工头大喝一声,命人将周夫人架起来,跟着她去找郎中。
一时间,忙乱的众人竟将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给遗忘在了原地。
此事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女工头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织造司的司长李夫人,同时又将周夫人的儿子喊来,命他守着病床上的周夫人。
朱器鼎如今被发配到锻造司当一名杂役,没有薪水的那种,每天只管两顿饭,做着最脏最累的活。而且他的身份是罪人,如果想升成小工的话,最少也要等三年的时间。
只有表现良好,经过看管的人员同意后,才能升成小工,但是还不能算是自由身,顶多是每个月能领到薪水,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半个多月的时间,朱器鼎的脸色比之前要黑了许多,穿着一个已经脏了的白袍,蓬松着头发站在周夫人的面前。
他成长的很快,早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不再是有可能继承唐王爵位的世子,而是一个阶下囚。若不是低着头时,他的眼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阴翳,还真容易让人以为他已经变化了性格。
低沉了半响,小声说道:“谁?”
女工头并不答话,她的身边站着司长李夫人和一干织造司的官员,她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将朱慈雪的名字公之于众。
朱器鼎等了好久也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沉吟了一会,跪在地上,朝着那群看起来身份高贵的人们磕起了头:“求大人告知小的,此事已经危及娘亲性命。”
“告诉他吧,红泥。”见跪在地上的这个少年模样实在是有些凄惨,李夫人不忍,出声说道。她虽是从女工头那里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心里也是有些偏向朱慈雪,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有些大条,险些发生人命。
按照规定,她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军情司,而且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晓她真实身份的。
一听说涉及到了唐王的家眷,军情司的士兵也很是重视,并且经过汇报,传给了李夫人一则消息——军情司的司长马武一会亲自过来,掌盘说不得也会前来。
所以此时不论告不告知这个唐王的庶子,都没有什么意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