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那个身影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明珠,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敌营,依旧是毫不害怕。
摇了摇头,把这一切抛之脑后,正视起了面前的这个人。
刘善诚等人正有些困惑,这个传说中的银枪蜡头杨掌盘见了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坐在马上,不明白到底是何意图。
就在困惑时,只听得马上之人终于开口,只不过不是朝着他们说的,是对着身后的士兵说的:
“全都押下去,分开审讯。坏事做得多的处死,一般情节的就饶他一命。”
“是。”身后的士兵欣然许诺。
但是听在跪在地上的这些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没等审讯就炸了个半死。柳福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眼尖的士兵忙按住胳膊,生怕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本官柳福辉,师从当朝兵部左侍郎范景文,叛贼杨晨你若是敢动本官一根汗毛,小心吾师不饶你。”
柳福辉披头散发,两眼如同吃人的老虎一般散发着幽光。
他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士可杀不可辱!
“哦?你的老师是范景文?”
听到他的老师竟然是范景文,杨晨确实有些惊讶。范景文范大人虽说也是东林党,在史书上却是一直以正面的形象存在的。
如今见到他的学生,也算是神交已久。
“正是。”柳福辉傲气的说道,不可一世的神色顿时又重回脸上。“把本官放开。”柳福辉扭过头去恶狠狠地说道。
身后的士兵以为这人是掌盘之故,所以也不敢为难,趁势松开了手。
柳福辉挣脱了士兵的束缚,活动了活动手腕。众人眼热不止,有个好老师就是厉害啊,虽然羡慕却不敢发声。
焦亚光见有门,也赶忙求起情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不嫌脏趴在杨晨的脚边:
“杨掌盘,在下的姐夫正是这河南都指挥使,若是杨掌盘能饶恕在下,以后小的随您差遣。”
杨晨听后也不言语,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众人见此,纷纷搜肠刮肚的想起了自己是否有当大官的亲戚或是师门。
以前未曾觉得,今日竟从未有过怨恨自己的亲戚为何如此的不争气。
这些没什么关系的众人只能是眼巴巴地瞅着柳福辉,希望他能在杨晨面前帮自己求求情。柳福辉瞅着昔日同袍的目光,丝毫不理,哪怕有些昨晚刚在一起喝过酒。
见柳福辉不理会自己,众人心里很是气愤。原本大家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凭什么就因为你有个好老师就能上天堂?
这种嫉妒之心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远比杨晨口中宣判出他们的死刑要来的强烈的多。王善人更是不管不顾冲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柳福辉,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了。”
说完转头对着杨晨说道:“杨掌盘,我要举报这个柳福辉,我自己清楚自个是要下地狱的,也不求您饶恕自个。只求杨掌盘您能做到公平就好,不要让这等小人猖狂下去。”
听到王善人的话,柳福辉急了,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这人的脖子,竟是要下死手。这人平日里和自己没少干过坏事,自己的那点事他知道不少。
若是让这厮说出来,自己以后如何继续做自己那刚正不阿的形象?
见这柳福辉竟然要掐死自己,王善人也不甘示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临死前拉着一个垫背的也算是不亏。
竟也伸出双手掐住了柳福辉的脖子,两人僵持半天,最终没了力气,双双撒了手。
眼瞅着笑话闹得差不多的杨晨,这才清了清嗓子,扭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把这些人都拉下去,重点盘问柳福辉和焦亚光两人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对于这种师从名门的人来说,更是要严格要求自个,犯了错误更是要加倍处罚。”
听到杨晨这么说,身后的士兵不由得笑出声来,拱了拱手。把傻了眼的柳福辉等人押下去了。
见杨晨竟要处罚柳福辉和焦亚光,其余被押下去的众人眼中竟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神色,眼神有些浑浊。
刹那间竟然有些感激杨晨,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平等这个概念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