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醒了吗?”慕容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进来吧。”凤月放下手中的胭脂盒。
幸好影二没完全听她的吩咐,依旧往她的包袱里塞了几件女装和几盒胭脂,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办。
她身边的都是男的,让他们帮她去买那些,先不说他们不愿意,她也开不了口。
看到穿着女装的凤月,慕容嘴巴张大,凤月很美,众所周知,世间女子难敌其一分风采,整个军队都知。
只是她太过强大和强势,再加上身着男装,总是让人忽略她的女子身份,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男子,兄弟。
穿了女装的她,英气少了很多,妩媚自然流露出来,想再把她当成男的很难。
“有事吗?”凤月把散乱的头发放下来,重新挽成发髻。
“哦,凌宣已经在大厅里等候了,有点不耐烦了。”慕容勉强稳住心神。
他来就是看看她快好了没,要是让对方等太久,他一气之下走了就糟糕了。
“嗯,你让他再稍等下,我马上就到。”凤月把墨色的簪子插入发里站了起来。
她的精神好了很多,不见半分病态,神采奕奕的,整个人光彩焕发,要不是偶尔的咳嗽他以为她真的好了。
“对了,把军医找来。”她得吃点药来压制下她的咳嗽,不然不礼貌不说还会让人笑话了去。
慕容对外挥挥手,马上有人离去。
“怎么穿起女装来了?”慕容撇过头,他还是比较习惯她穿男装,穿起女装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喜欢吗?”凤月对他眨眨眼。
“我怕你走出去以后大家眼珠子会掉。”慕容语调变了。
“不穿女装怎么化妆呢。”凤月坐了下来。
一个士兵端了盘糕点进来,见到凤月,呆滞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慕容狠狠敲了他的头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这一世,凤月从未在三军中隐瞒过她的女子身份,大家也是知道的,会呆住只是被她惊艳到了。
慕容摇头,无奈失笑:“那你找军医是要?”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睁大眼:“你疯了吗?”
风寒是小病,只需要修养一些时间就会好了的,但是需要个过程,她要是打算强行压制必须得吃禁药。
何为禁药?就是一些伤身或者会反噬的药。
“那你让我这个样子去谈判?”凤月神色淡淡,只是稍微扬起眉。
慕容指了指她:“那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实在不行你可以不去。”
他是绝对不允许她这般胡来。
“慕容,你应该清楚,对方来的是太子,我方元帅不出席,你这是给人下马威还是看不起人家?”她要是不出现,派个军师过去,人家会怎么看他们?
“说真的,如果你是凌宣被人那样对待,你会怎样?”她不信他不生气,到时还需要谈什么判?直接再打就可以了。
慕容无言以对,她说的都对,每一句都在理。
“要不我们再找个大臣来?就近的总督?”是他失策,他早该想到的。
“慕容,不要自欺欺人。”总督压根压不住凌宣,人家能坐到太子之位,至今没被拉下台,还能带兵,说明此人不一般。
那一身的修罗之气岂是一般的文官能压得住?朝内那些饭桶内斗争权在行,出去可全都是软脚虾,一点用都没有。
朝廷里倒还有一些可以用的,可惜路途遥远,现在召他们来不太可能,再加上年关了,他们也不轻松。
慕容不说话,因为凤月又说对了,大家都知道,凤月很聪明,办事很有一套,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不用人警告,也不用人担心。
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在慕容找不到话反驳时,军医来到。
“元帅,找属下?”军医弯腰。
“不用多礼,泊国太子已经来了,今日开始谈判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本帅找你来是让你找些药来压制我的咳嗽。”在谈判桌上说半句话咳半天。
怎么样想都觉得很不妥。
军医满脸愁容,似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凤月又说:“什么药都可以,本帅只要能压制这几天就好。”
军医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吓得跪在地上:“元帅万万不可。”
军医知道,要是大元帅在的话肯定有办法,但不是每个人都是神医,他们只是普通的大夫,治疗外伤比较出色一点。
可是距离神医还有很远的距离。
想必凤月也知道,所以没有勉强他们,只有一个条件,只要能压住她的风寒,什么药都可以。
“这是军令。”万分冷漠的四个字,容不得人拒绝。
军医见她决心如此,只能摇头叹息:“元帅等等。”
过了没多久,军医去而复返,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瓶子:“这个药可以满足元帅,一粒可以撑两天,万不可吃多三粒,不然心脉会受损,望元帅保重身体。”
帝熙出事了,他们能倚仗的只有她了,要是她也出事,那三军该怎么办呢?
“嗯,我自有分寸。”凤月接过瓶子。
军医走了以后,凤月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就要往嘴里送时,慕容抓住她的手腕:“月。”
凤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慕容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现在他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慢慢的,慕容放开凤月的手腕,在凤月吞了那药以后才听到细弱蚊声的话语:“一定要这样吗?”
这南朝一定要牺牲她才能存活吗?其实这一切她可以逃离的,她又何必呢?
因为那人吧,这是那人想要的,所以她拼死都要护着。每次都是这样,爱上一个人就不顾一切,付出所有。
就不怕重蹈覆辙么?
就不害怕再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