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挚道：“卢璇。”

卢璇身子微微一颤，自嘲道：“说吧。”

潘挚将手中信笺递给卢璇，哽咽道：“你如何解释。”

卢璇看了一眼，微微蹙起眉头，随后将信笺折叠起来，淡淡道：“连你也疑我，那我必不会向你解释。”

“三哥病重，此事唯有亲信之人才知晓，连我都是今日才从攸宁口中得知，你如何解释。”

“秋夕，你如此聪慧，如今也是关心则乱，我说过，吉哥与我虽然自小不在一处长大，可我们终究是同胞兄弟，又是一同经历过生死，我岂会害他。”

“你也害了阳生……”潘挚沉声说着，声音细微，若不是靠得近，卢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秋夕！”

“我想知道真相，一切一切，毫无隐瞒。”

卢璇知道潘挚说的一切是什么，他手握成拳，道：“药是在药铺取的，或是药铺泄露了出去，防不胜防。”

他方才一直在门外偷听，知道赵元俨与潘挚说了些什么，他以为，以潘挚的心计谋算决计不会信了赵元俨，直到方才，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他的秋夕，早对他没了信任。

“你可曾想过，或许赵元俨如今的目标已经不在潘府身上，曲里拐弯的求得潘府外戚支持，不如直接去寻当朝皇帝，岂不更加直接。”

潘挚道：“你是何意？”

“天下人会不会想知道，庄怀皇后为何死而复生，皇帝封禅，大肆宣扬神旨，民间怨念极深，若此事突然公布天下，天家颜面何在，世人会如何想。吉哥殁了，潘府没有了支撑，就连坐连都无必要，官家不会也不能对潘府做任何事，形势转变，这重重一击，得益的人会是谁。”

“你是说……他真正想要要挟的，是赵恒？”

“是赵恒，更是刘娥。”

刘娥……刘丽华将她救了出来，本是一荣俱荣，相互牵连，倘若赵恒知道刘丽华暗地里做的事，会如何对待她，那时，坐收渔利的又会是谁。

“朝中议论皇太弟一事已是趋势，秋夕，到了今日的田地，你是不得不走了。”

潘挚自嘲一笑：“潘秋夕真是一块香饽饽，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一块值得利用的物件，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是我甘心落到此番境地的吗，你们一个个，把我当做什么了。”

卢璇忽然变得沉痛起来，他想说，自然是拼尽此生都要守护的人，话在口中却说不出来，他知道，秋夕最是厌烦这一句话，尤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潘挚笑着笑着，骤然停了，她审视着卢璇，目光变得深邃，从卢璇的眼眸中探究卢璇，她问道：“刘丽华为何急召你回京。”

卢璇错愕片刻，缓缓道：“刘娥有孕，已有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