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璇苦笑：“娘娘聪慧，可是，庄穆皇后的三个儿子，确实不是我所为。”

“你……你居然……”刘丽华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指着卢璇，几乎说不出话。

“都是报应，当年赵恒害了秋夕失子，伤及根本以致无法有孕，今日，五个儿子都没啦……”卢璇笑得更肆意，更大声，“瑶君那三个孩子，出生时便是体弱，我根本不需要动手，而我……也从不曾想过伤害他们……可他们偏偏，偏偏……”

刘丽华重新跌坐到石凳上，郭瑶君连失三子，以致伤心过度，无法释怀，从西京归来后便崩逝了，赵恒更是伤心，每每想到郭瑶君的死，想到三个早夭的孩子，对潘挚的亏欠就越深，对当年那个孩子更是如同疯魔了般，在京中大肆修建道观。

京中修满了，便扩充到城外，到整个大宋，赵恒一直深信，是潘挚和那个孩子的冤魂索了这五个孩子的命，唯一一个公主，从出生起就被送去了道观，赵恒生怕连累了公主，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一面。

赵恒之痛，也是刘娥之痛，没想到，赵恒如此信赖卢璇，卢璇竟也在此事上掺和了一脚。

刘丽华忽然想到了内廷的药，想到这几年卢璇暗地里为赵恒治病，道：“官家这几年反复无常，你，你……可也有你？”

卢璇笑得依旧苦涩：“娘娘若想一切顺利，还是缄默比较好，帝皇无情，官家纵然再疼惜你，过不许久，兴许你就如同庄穆皇后一般的下场。”

刘丽华不想理这个疯子，她颤颤巍巍的走出几步，身后卢璇的声音幽幽传来：“别忘了，当年他都做过什么，至亲之人尚能如此，何况是你，他走过的路，你都看着，是要自己掌握命运，还是永远依附着别人，单看你的抉择。”

刘丽华脚步不停，回到寝殿，方才的事仍有余悸。

孩子，亲人，权谋争斗，鲜血，所有的事交加在一起，刘丽华只觉头痛欲裂，然则卢璇的话说的没错，郭瑶君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比谁都清楚。

究竟是要自己掌握命运，还是依附着那个人，从来都是我为鱼肉，任何人都欺凌到自己的头上，人人皆笑话她的出身，欺辱她到处认人做亲，她想要反击，想要一洗耻辱。

刘娥站起身，冲着殿外的宫人道：“卢公还在不在。”

宫人回道：“卢公还在亭下候着，说是等娘娘答复。”

刘丽华双手紧握，下定了决心，走到桌案边，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刘美，告知他去解决杭州的事，另一封是给卢璇，纵然想明白了利害，此时她也不愿意见到卢璇。

卢璇接到了信，当着宫人的面打开，随后踱步离开了大内。

既以民压权，便用权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