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忙堆笑,“原来是将军!”
“不知是哪路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心中,却是暗自腹诽。
这年头,穿汉袍的反贼不是遍地皆是?
再说了,兵又岂能随便擅闯县政之地?
这与造反何异?
“我家将军乃一郡之都尉!”
“当今陛下亲敕扬威将军!”
亲兵满脸自得,颐指气使的那股劲,让沈续都想为他颁个小金人。
县令闻此言,目露疑色。
一郡都尉,扬威将军!
缘何来此?!
正当那县令深感怀疑之际,沈续故作不经意地露出了腰间的银印青绶……
毋极县令看到那印绶,悚然一惊。
居然真是都尉!
唯有秩两千石这个范围的官员,才可佩银印青绶!
一郡都尉,秩比两千石,正巧摸到银印青绶的门槛。
且不说都尉与县令的秩俸差距,单是其手中的实权,自己便惹不起!
更何况,还有将军封号!
这证明,还是个立过功的都尉!
虽说杂号将军的名号太杂,让从政的他分不清其中品级……
但能封将军号,最差也是五品!
五品将军,一郡都尉!
这……
碾死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了,自己一介儒生,如何能与当兵的扳手腕?
“将军驾临,实属毋极之福!”
“未能远迎,乃下官之失职!”
“将军但有吩咐,必效死力!”
对方没说自己哪一郡的都尉,明显是不想表露身份。
那索性自己也不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
要钱还是要粮,赶紧打发走了完事!
“我家将军与你县甄氏一族曾有嫌隙。”
“今来,便是了一桩恩怨。”
“了完就走!”
“你能帮忙?”
亲兵所言,虽是问句,言语中却透着不容置疑。
毋极县令额间冷汗悄然流下。
这是发迹了,来寻仇来了?
但甄家,哪是自己这小小县令能触怒的存在?
自己虽是一县之尊,却也要仰甄家之鼻息才能坐稳这位子。
在毋极,甄家说的话,比皇帝都管事!
“将军真是难为下官了。”
“那甄家势大,下官着实得罪不起……”
“哼!”亲兵冷哼,“你的意思是,我家将军你就能得罪了?”
县令为之一窒。
这小兵,着实气人!
“县尊见谅。”
沈续进衙后,首次开口,让毋极县令不由看去,静听下文。
“我此来,只为私怨,绝不会让县尊难做。”
“我麾下四千骑,已在城外等候。”
“未得县尊首肯,自是不敢进城……”
“只求县尊能让我军进城,围了甄家。”
“在下保证,对百姓绝对秋毫无犯!”
沈续的话语很轻,但毋极县令的冷汗却是直接打湿了背。
额上,更是冷汗密集。
城外有四千骑兵?
还想进城围了甄家?
这个斯斯文文的都尉,杀性竟如此之大!
兵围甄家的目的真假且不说,若让那四千骑进了城,自己这县令肯定当到头了!
可若不让进……
枪还架在脖子上!
四千铁骑还在城外候着!
这……
想说脏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毋极县令欲哭无泪,颤巍巍擦着汗道:“将军,冤家宜解不宜结。”
“能否让下官居中调解一番?”
沈续笑了,“行!”
“将军,你听我……诶?”
毋极县令本想继续劝说,却是恍然一愣。
是听错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