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喘着气,双手抓着柔软的锦被,感觉到手中真实的触感,非常笃定地摇摇头,不断闪现的画面,和脖子上有些微痛的伤口,她轻轻抬手覆上自己的左侧脖颈,嘶的一阵痛意袭来,不,不是梦,昨晚是有人潜入了自己的闺房,并且拿着匕首威胁自己。
她侧过身看向床头处的纱帘,被人撕扯下的一块秋香色纱帐,断掉的一块掉落在地,和青色的石板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对比。眼前的这一切都在提醒并且告诉自己,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韶光坐在床上,抬起头,面前亭朱那张张艳若桃李,灿如流霞的白皙脸庞。可这张脸盘此时却有些不开心,亭朱带着忧虑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床榻跟前,正望着她,面露担心之色。
“娘子,可是梦魇了,今早太阳已经老高了呢,您还不起床。”亭朱是被胡云打发进来的,说是自己在院子里瞎晃悠,还不如去进来叫娘子起床。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之后,亭朱就收敛很多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对于胡云的话现在那是奉为圭臬,不敢有违。
“嗯,是做了噩梦。服侍我起身吧,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噗噗的跳的厉害,随即漫不经心的问道。
“亭朱拿来衣服,搁在一旁,闻言心中好笑,巳时了,娘子。”看着韶光仿佛还没睡醒,一脸呆滞状,于是又补充道:“已经是要到午时用膳的时辰了。”
“所以让您快起来啦,娘子,您很少睡过头的呀,怎得今日喊了几遍都喊不醒啊?莫非昨日做贼去了?”亭朱给她打起帘子,笑眯眯的说道。
“外面日头老高了,还有雪景呢,白茫茫一片可漂亮了呢!”韶光闻言,透过秋香色的纱帐看去,果真是白色连天色,万里也无杂色。
想着想着,凉凉的感觉席上心头,冰雪做成的霜花积在枝头,就像糖块一样,晶莹剔透,就想着用舌头去舔一下,那是怎么的滋味啊。
整晚被噩梦的不悦和昨天被骚扰的惊惧一下就一扫而空了。
亭朱走过来帮她换衣裳,一眼就看见了扔在一旁的半截纱帐,她捡起来,看着被撕裂的纱帐,抿着嘴看了看头顶,有些想不通。
自言自语道:“娘子,您昨晚这是去和谁打架了吗?这好好的纱帐怎么就少了一大截,还是您做梦太激动了,一下子就把它当仇人一样给手撕了?”
亭朱这时候还有心情和韶光开个玩笑,韶光看了她手上的纱一样,尴尬的神色一转而过,忘记收拾了,幸好不是胡云进来,她搪塞道:“哦,可能是梦里和谁打架来着吧,太激动了。”
看了亭朱没有怀疑,她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又叮嘱道:“你可不能告诉胡云啊,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知道吗?太丢人了。”
随意找个借口糊弄一下,谁让自己不知道收拾烂摊子,明晃晃的扔在床榻前,谁进来都能看见啊,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嘴上嘟囔:我这个记性啊!
“哈哈哈哈,好了娘子,你别和自己过不去了,我答应您就是,不和其他人说,就是胡云问,我也不说。”亭朱看见韶光拍自己脑袋,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韶光脸皮有些挂不住,青白交加的,这下算是丢人丢大发了,不过左右算是应付过去了。要是胡云来,怕是没有这么好搪塞了,她看着韶光对她笑的更加灿烂了。
亭朱看见韶光笑嘻嘻的冲她炸了眨眼,她为表忠心,忙举着一只手:“向您保证,这件事情,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这下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