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桂花糕你是否也喜欢？我记得，你身上也常常挂着带有桂花香味的香囊。香气悠悠，当真好闻。”

“不错。我的心愿，便是在中秋时分，看着满园桂花绽放。喝着清香四溢的桂花酒，对酒当歌，人生足矣。”语罢，完颜煜眼中现出一抹期待。仿佛这样的生活，只是一个憧憬，离他很远。

“中秋夜，桂花香……对酒当歌……”听着完颜煜如此说，苏蝶心中泛起了一抹疑虑。为何，完颜煜描述的这个场景，她觉的格外熟悉？

“不错，这样的生活，我一直很向往。”完颜煜一仰头，饮下了一碗酒。

“王爷，为何……我觉的你描述的这个场景，如同南荣的那座冷宫？”被完颜澈打入冷宫的时候，中秋夜，苏蝶正是饮着阿湘拿来的酒，对酒当歌，翩然起舞。这与完颜煜的描述，如出一辙。

苏蝶语落，完颜煜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他低垂着眼眸道：“你的感觉没有错。母妃住过南荣的冷宫，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母妃的喜好添置的。满园的桂花是为她而种，屋内的摆设一应是为了母妃而添置的。”

“你的母妃？你说梁妃？她进过冷宫？”苏蝶满脸诧异，怪不得，她从进来这里，便觉的熟悉。同一个人住过的地方，自然是同一种韵味。

“你不是要听故事吗？来，一起喝一杯，我慢慢讲给你听。”

“干杯。”二人的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苏蝶久未喝过酒，一碗下肚，便觉的面红耳赤。不知为何，这酒清冽香醇的味道，她竟也是有几分熟悉，如同喝过一般。

苏蝶沉思间，完颜煜已开了口，他徐徐说道：“故事有点长，你做好准备。”

“嗯，准备好了。”

“在我五岁时，南荣的储君之争，拉开了序幕。我母妃人微势薄。除去父皇的宠爱，她……一无所有。”苏逸语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生为人母，终究有私心，希望自己的子女得势，成为人中龙凤。母妃为了我的前程，四处奔走，意欲为我铺路，让我今后的朝堂之路，不那么累。”

“只是，天不遂人愿。母亲是个丫鬟出身，极其普通的一个人。她并不懂的朝堂凶险，很快，她结交朝臣的事便闹的满城风雨……”

“女子不得干政，清肃后宫等奏折，堆满了父皇的案几。纵然父皇想要保护母妃，面对群臣的压力，面对后宫对母妃的猜疑……母亲，终究被流言蜚语逼进了冷宫。”

完颜煜再次仰头，一口酒下肚，火辣辣的，让他已有几分醉意。

“后来呢？”苏蝶听的入了迷，这梁妃，定然是个不一般的人物。逐放也好，冷宫也罢。她都只是路过，最终，又回去了后宫。她的能力与手段，定然不简单。

“后来？母妃不为所动。虽在冷宫，也依旧过出了烟火的气息。只是，墙倒众人推。虽有了烟火气，我母妃终究是受了些冷眼。况且，再深的爱，也无法贯穿始终。”

“后来呢？”苏蝶的疑问没有停止，对于梁妃的经历，她极其好奇。

“后来？后来就是出了冷宫，只是，好景并不长。”

“出何事了？”苏蝶同小迷妹一般，痴痴的望着。后宫是个深渊，踏进来，脱身便是万难！

“阶下囚的日子并不稳定！因得了父皇的宠爱，得势之人心中愤恨，玩了场阴谋。我们母子，就此流落到了西戎。”

“过往，终是这般？你们当初为何又想到了回去？可有贵人相助？”

“贵人？哪里来的贵人，全是靠着母亲的坚持，我们才能有今日。”

完颜煜又饮了一碗酒，今夜，不醉，他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