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顾清晚看到窗外的墓园，心脏抽痛，她轻轻地捏了捏傅希诚的手指，傅希诚带顾清晚下了车。

沿着石阶一层一层走下去，墓园里草木丛生，一座又一座墓碑整齐划一的坐落在墓园里，风越过她的发丝，在半空打了一个旋儿，飘飘悠悠的，穿过他的指间。

夜深了，只有很淡的路灯照亮前面的路。

傅希诚走在前面，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顾清晚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也是他活在人世间唯一的贪恋了，他的大手扯过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台阶走下去，脚步声一轻一重，顾清晚紧紧跟在他身后，一直都有偷偷观察傅希诚的表情。

傅希诚看她的表情，知晓她已经明白自己带她来的目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人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长大的邻居他们看我的眼神总带着厌恶和嫌弃，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直到傅毅离开了我们，我妈带我去他的别墅，看到里面的人，我才懂。”

不想顾清晚只是同情他，他眼角泛红，背过身去摸了下眼角，回头，想要缓解气氛:“你还记得之前问我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顾清晚的眼睛发亮:“对呀，当时你怎么说我来着，傅希诚，你这么欺负我，还欺负了这么多年，我却一直爱着你，上辈子呀我一定欠了你债，还是感情债吧。”

抬手，敲她额头:“我确实见过你，就是那天站在傅家别墅外，我看到了你，你和傅业琛在一起玩，还喂他吃巧克力呢，傅太太。”

顾清晚没想到，他们是真的见过面。

“你知道我遇见你的那一天看着你的脸，我在想什么呢？”

他沉默了片刻，靠近她一步，附身，慵懒的声线溢出喉间，掺杂了点儿暧昧的情绪:“我就在想这么爱吃的女孩将来一定好生养。”

“……傅希诚，你真的是……”

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他，顾清晚干脆不语。

傅希诚拉顾清晚的手终于到了白流苏的墓前，顾清晚扯了扯他的袖子:“傅希诚，我第一次来都没有带东西来看妈妈。”

“你叫什么？”

顾清晚偏头，正儿八经的回他的问题:“她是你的妈妈，我是你的妻子，理应叫她妈妈的。”

傅希诚低头，在瓷砖上跪下，对着墓碑上白流苏的照片，照片里白流苏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傅希诚的记忆里，白流苏一直偏爱白色。

“妈，这就是我的妻子，顾清晚，我带她来看你了，你知道她的，就是之前在你病床前和你提过的那个。”

顾清晚也立马跪下来，傅希诚伸手要拦，没拦住。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见您，您放心，我和傅希诚一定会非常幸福的在一起，我会让他一辈子快乐的，您放心。”

两人起身，傅希诚眼底，一抹很淡的笑意:“这些话不应该是男人来说的吗？”

许承诺，照顾人。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天知道顾清晚离开美国时的场景。

他知道顾清晚离开后整个人的身子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力给推了一把，那天晚上他坐在南大的操场上，对着沉沉的夜色。

莫名的，就想到顾清晚中秋节和他一起逛校园的场景。

当时走过操场，有男声声嘶力竭的唱着《体面》，当时他笑言南大的三四月是学校最美的场景，每年四月，校园里的杏花盛开，晚上会有更多的情侣在杏花树下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