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下去历安歌神色越冷。
大夫人,历稚荷可真是“好样的”!
剪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历安歌,很快又低下了头。
以前小姐的性子总是很温和,甚至可以说软绵。即便是被人欺负了也只会打落牙往肚子里吞,默默受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历安歌生气。
剪烛想了想,又把水芝跟她说的话转告了一遍:“姨娘不让我说,是怕小姐一冲动去找大夫人和二小姐算账。怕小姐去了会被欺负,这才不让我说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服侍我娘亲吧。”历安歌低眉半敛住眼里的寒霜。
“小姐,切记不可冲动。”剪烛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家小姐身无灵力,又在家中没有地位,若是对上了大夫人少不得又是一顿蛮不讲理的罚。
“嗯。”历安歌敷衍地应了一声。
剪烛一步三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自己一走远了,她就往大夫人院子里跑。
毕竟,这种事有前科。
当时,大夫人克扣银子,历安歌不管这个也不知道。后边历安歌偷听到她和姨娘对话,知道了大夫人克扣她们的用度,扭头就立马跑去跟大夫人讨要说法。说法没要成,反倒被罚跪了一个晚上。
剪烛看了眼这偌大的院子,不由叹了口气感慨。
这高门大户,看起来有模有样,富足有余。实则内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腌臜心酸的事。那等普通人里艳羡的繁华,却未必是这囚笼里的人真正想要的。
历安歌问完剪烛情况,又绕到大厅招呼许笺和阮静沅。
“伯母还好吗?”一见历安歌走进来,许笺就关心的开口。
小白和“儿子”也朝她看去。
历安歌拎起凳子上的“儿子”放进怀里,坐了下来,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
呆在许笺怀里的小白瞪着窝在历安歌怀里的“儿子”,一脸不满。
历安歌沉思了一下,虽说毕竟是家里事,家丑不外扬。但她们二人如今还要在此长住,若多了解些府中人的脾性和府中的事,倒也好。
随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二人说了一遍。
许笺一听,拍案而起:“岂有此理!那大夫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心思歹毒又善妒!好一个老巫婆!”
小白一个不察,连狐带翻的摔在了地上。
小白:“……”
窝在历安歌怀里的“儿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白,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阮静沅听完也皱了皱眉,她们家中的传统是向来都不纳妾的。她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位夫人,家中没有姨娘,所以她也没见过妻妾间的勾心斗角。
如今听说了,有些愤怒又有些胆寒,还有些不解。
她不明白同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嫁到了夫家,本就孤立无援,为何不相互扶持?反而还要彼此算计?
许笺义愤填膺:“这事可不能随便算了!怎么着也要让那大夫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阮静沅闻言冷冷地瞥她一眼:“怎么?你有办法?”
“找个麻袋把她蒙起头来暴打一顿?”许笺试探着提议。
阮静沅冷笑一声。
小白也特别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那不然在她饭菜里下毒?”
阮静沅连冷笑都懒得笑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那么多的英雄气概,顶着一腔自以为是的孤勇处处要行侠仗义。
阮静沅面无表情地开口:“若想真的毁掉一个人,莫过于让她失去她所有在乎的东西。”
历安歌一直沉思着没参与她们的对话,这会儿听到阮静沅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最在乎的东西?”许笺点点头,“说得有道理,那大夫人最在乎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