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风没有阻止她。
他看着她离开。
从背影，从脚步，都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心情似乎很好，似乎被很好的愉悦到了。
他是她的游戏。
他是她的玩具。
两年前他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但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女孩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他还是会……
想要追逐着她。
无论天涯。
无论海角。
做了坏事之后的晓栩，心情当然非常愉悦了。
欺负自己心爱的人，她就是觉得这样开心。
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为她吃醋，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满足大女子主义的事么？
心情愉悦的晓栩逢人便笑，真是要吓哭一众被她虐待到都快成抖m的小同学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谁在背后做妖呢？
竟然让晓栩这个煞神『露』出这么甜美的笑容？
当事人并不知道晓栩为什么会那么开心，秦大少爷到现在还在闷闷不乐呢。
他妹妹……好吧，不要这么虚伪了，他才不会把晓栩当妹妹呢。
他的晓栩啊，虽然本来就是个变态，但是似乎越养越变态了。
要说是他宠出来的，秦观风倒是不这么认为。
他和晓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工作日要读书，休息日呢，晓栩偶尔会在吃饭的时候去找他唠嗑。
但是频率逐渐下降。
想也知道，她肯定一直黏在秦望月身边。
哥哥妹妹嘛，关系好正常的。
可是秦观风就是……很在意。
在意那个……会躺在秦望月床上，被秦望月拥抱着入睡的女孩。
小姑娘在长大，长成的大姑娘的话，就算是兄妹，也不应该再挤在一张床上吧？
秦观风很在意。
更何况之前还听到晓栩说了那样的话。
柔软的身体。
雪白的身体。
芬芳的身体。
如果躺在他的床上。
黑『色』的床单，雪白的少女。
黑『色』的长发，雪白的手指。
黑白分明的瞳眸，白里透红的脸颊。
还有那一双……淡粉『色』的唇瓣。
他在渴望着。
他在想象着。
他在……嫉妒着。
为什么，明明都这样了，他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因为晓栩是他的妹妹，所以不能对她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不。
大概是因为……
忍不住。
一旦靠近，他就会有很多疯狂的念头。
他会忍不住将她弄坏。
她还是一个孩子。
如果说秦观风有人『性』，有人类的感情，那么他的最后一点罪恶感，就是对于晓栩的。
晓栩：本大神就这么看着你硬了软、软了硬、硬了冲凉、一见本大神又硬……嘿嘿嘿嘿。
系统：……这特么什么恶趣味！
身心愉悦的小姑娘到放学时分也没有撤下脸上的笑容，这叫来接她的秦望月有些好奇。
“你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
因为秦观风上大学的缘故，所以他们上下课的时间终于错开了。
嗯，终于。
所以经常是秦望月和晓栩单独坐着豪华轿车过二人世界。
“我只是突然觉得啊……大哥真是个很可爱的人呢。”晓栩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大哥？你们今天见过面了？”
晓栩『摸』了『摸』下巴，一脸贼兮兮，“二哥，我跟你说啊，我今天被人告白，大哥正好看到了。他那个表情啊……真是很好看呢。”
“告白？”秦望月注视小姑娘的双眼。
“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小姑娘瞪着眼回视他。
“你被人告白了？”
嗯，这就是秦望月听到的重点。
太痴情就是不好啊。
“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小姑娘无所谓的挥挥手。
“可是，我是第一次听说。”秦望月淡淡的看着她。
……
呃……
“不是啦，二哥你知道的，我现在是身份？是什么身价？想要巴结我的男女老少从街头能排到巷尾去，他们都是别有用心，我怎么可能把这种告白的话放在心上呢？就算是真心喜欢我的……我又不喜欢他们。所以重点不是告白。”
秦望月微微颔首，“那你的重点是什么。”
“大哥呀！他看到我被人告白之后，脸都黑了！啧啧，他一定是生气了！绝壁是生气了！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表面上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很紧张我嘛。我告诉你啊，他还敢跟我说呢，是因为我是秦家的人啊，因为我是他妹妹啊，因为我的言行都会牵扯到秦家啊……所以他才会关心我。哼哼，我才不信呢。喜欢就直说嘛。”
小姑娘眉飞『色』舞的，喜悦的情绪是如此的生动鲜明。
“你……很喜欢大哥。”
比喜欢他，还要喜欢？
“是啊，大哥长得那么好看，我当然很喜欢他了。而且我知道啊，大哥嘴上说不喜欢我，老是想要赶我走，实际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紧张着呢。不管我捅了多大的篓子，他也会毫无怨言的替我把事情都摆平了。比起那些只会在嘴上花言巧语的男生不知道好多少倍！”
“晓栩，他是你哥哥。”
秦望月突然这么说道。
晓栩看向他。
“是啊，他是我哥哥，你也是我哥哥。我当然知道了，有什么问题么？”
秦望月有些怔然。
有什么问题么？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应该是……没有的。
哥哥疼爱妹妹，当然没有问题。
的确是有很多妹控的哥哥，把妹妹当女儿宠、当女朋友来宠，这很正常……都很正常……
可是秦望月的直觉告诉他，根本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他，还是秦观风。
身体里根本没有所谓“亲情”的情感。
会这样疼爱这个女孩子，只是因为……她是晓栩。
“晓栩是我们的妹妹。等晓栩长大之后，我们会看着你穿上嫁衣，嫁给别的男人。”
这，才是必定要经历的现实。
一方面，希望她长大，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长大，然后和别人恋爱、结婚、生子。
这算什么呢？
是类似于父亲嫁女儿的心理么？
自家的宝贝，不愿意交给别人？
“二哥不要这么说……”小姑娘垂眸一笑，“通常情况下，明明应该是入赘才对。”
秦望月看着她，轻轻应了一声。
只要她喜欢。
只要她高兴。
什么都可以。
晓栩向秦观风表达出的意思是，她时常和秦望月相拥入眠。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当然拥抱过秦望月，也躺过秦望月的床。
但是她从来没有夜宿过秦望月的卧室，同样的，秦望月也没有留宿过她的房间。
他们很亲密。
但是亲密的有个度。
就像真正的兄妹那样。
虽然在情感上，他们三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所谓的亲情。
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我现在只有十二岁啊二哥。你不要像大哥那样，担心我被坏男人骗啊。而且，如果硬要说的话，到底谁骗谁还不一定呢。这个世界上啊，有哪个坏男人骗得了我？”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这傲娇的小模样啊，再怎么样，秦望月都喜欢的紧。
“晓栩年纪还小，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过早知道。你只要永远都这么纯粹的活着，快快乐乐的，被我们宠着长大就好。男女之事……并非那么美好的事情。无论是被欺骗，还是欺骗别人，都不是好事。”
秦望月轻轻说着，大手在小姑娘发顶温柔的抚『摸』。
“我不想，却有人希望我想。说的没错，我那么小，只有十二岁，他们却心心念念着利用我这个踏板攀上秦家的高枝。二哥，我们不谈风月，我们谈……权谋。”
小姑娘抬眸一笑，眉眼间染上了无法『逼』视的风情，魅『惑』……而又尖锐。
“我很讨厌虚伪的人。更讨厌谎言。想要利用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如果只是讨好，我倒是可以无视。不过……想要跟我玩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难道前车之鉴，还不够惨烈么？”
如果只是趋炎附势的话，这是人类社会中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欺骗。
这样说吧，如果晓栩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味任『性』蛮横的大小姐。
她因为某人的甜言蜜语而爱上对方，让对方入赘秦家。
凤凰男。
或者陈世美。
为了他们家的钱，为了他们家的地位。
而且很有可能，渗透进秦家，想方设法吞掉秦家。
这种事在危机四伏的商场中很常见的。
所以说，怎么样都好。
他们偏偏要来招惹晓栩。
如果她真的只是任『性』，那倒好了。
因为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闯祸，闯了连秦家都无法替她收拾的祸。
但问题是……
他们不懂。
谁都不懂。
应该这么说。
一旦惹怒了晓栩，哪怕出动整个秦家的势力……也阻止不了她的报复。
本末倒置，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与虎谋皮。
回到家，秦望月一手牵着小姑娘，一手拿着两个书包。
其实就身高来说，还真像是爸爸带着女儿啊。
秦观风不知为何，就坐在大厅里，看着门口。
看着他们手牵手，笑着走进来。
心情不好。
非常不好。
相比之下，小姑娘的笑容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可是，秦观风越是吃醋拈酸，晓栩就越开心啊，笑容也就越发灿烂啦。
然后秦观风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满肚子坏水的小姑娘握紧了秦望月的手，笑意晏晏的看着他。
“二哥，我去你房间里做功课吧。而且还要躺在那张满是二哥气味的大床上！”
……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是十二岁，不是两岁，这个年龄还那么黏哥哥。仗着自己是秦家最小的孩子，就打算这么一直任『性』下去？”
晓栩轻声一笑，平静的看向少年，“是啊。有人愿意宠着我，有人喜欢我这么任『性』。我为什么不可以？”
秦观风沉下眼，看着秦望月，“他是你哥哥，不是你父亲，更不是你男朋友。你霸占他所有的时间和空间，将来有一天，他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再有一天，他会娶妻生子，到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这是在做什么？
是想要『逼』迫谁？
『逼』谁认清事实？
如果是兄妹的话……秦观风和她，秦望月和她，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他这句话，到底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没有什么会比晓栩更重要。”秦望月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秦观风和晓栩同时看向他。
是的，怎么可能。
除非他不是月和。
否则，怎么可能。
“晓栩，先去我房间等着。我到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秦望月低下头，对着小姑娘温柔浅笑。
“果然还是二哥最好了！”
晓栩笑着捧起少年的手，重重的亲了一口！
然后她撒丫子飞快的跑了！
因为有吃的啊！
做个乖小孩就会有好多好多吃的自己送上门来啊！
太好懂了。
秦望月忍俊不禁，瞳眸里沁满了宠溺。
“她是你妹妹。”秦观风冷冷道。
这样的冷水泼在秦望月身上并不会起任何作用。
不会产生任何负面情感。
“不管她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会一直看着她，我只会看着她一个人。大哥，如果你想要将她从身边推开，那就……推得更远一些吧。”
秦望月轻轻浅浅的笑了。
“秦望月。”
秦观风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视线看着自己的弟弟。
“她不会属于你的。”
秦望月一瞬间蹙起了眉。
不好的感觉。
他或许是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旦秦观风伸出手。
那个少女……
会毫不犹豫的……
握住他。
“秦观风，不要忘了，你也是她哥哥。”
起跑线，他们是一样的。
……
不。
他是知道的。
不一样。
根本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