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仙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怨气，在行云的意识海内，迷惑了她十八年之久。若不是我将毒性镇压，她早就没命了。你们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又能如何？”

假赤月慧云不屑一笑，脸上刚刚的温柔，此刻早就消失不见，化作无尽的戾气，冷冷道：“若是她强力反抗，又怎会轻易被我们迷惑，甚至在看到你们本尊，依旧故作不识？”

云月仙人顿时语塞，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苦，强道：“或许，她在这里太过长久，已经分不清真假。”

假赤月瑶格格娇笑了数声，斜眼看着他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赤月慧云见云月仙人痛苦的神色越来越甚，沉声道：“云哥，不要被他们几句话就自乱阵脚。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都要把姐姐从这里救出去。”

假赤月慧云眼波流转，冷笑数声道：“赤月行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现在享尽天伦之乐。有爱她的男人，有她最亲的姐妹，还有乖巧的女儿。她在此间不知道多么快活。你们若是真救了她出去，又要陷入水声火热之中。你们这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

赤月慧云被她一顿抢白，言语也是一窒，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额头上函数涔涔而下，最终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或许，你们说的，真有道理。”

假云月仙人目光深邃，缓缓道：“人们生活在真实的世界，就要面对各种的不幸；反而在睡梦之中，会找到他们自己的幸福。若是能在美梦之中不用苏醒，有多少世人会只愿生活在梦里，而不愿面对外面阴暗的世界。”

赤月瑶怒道：“你们如此口舌如簧，一切最终不还是虚幻？”

“哦？何为虚幻，何为现实？”假赤月瑶反唇相讥：“外面的世界就一定是现实，这里就一定是虚幻？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河流，空气中的香味，你都可以触摸，可以聆听，可以看见，可以闻到。那又何来虚幻？”

“汝你未见此花，此花与汝同归于寂；汝既来看此花，则此花与汝同现于世。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够参悟到如此奇妙的境界，佩服，佩服！”秦如梦声音低沉，脸上却是微微一笑。

“咦？”假赤月瑶微微一怔，看向秦如梦，细细得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这么有趣之人。不过你没有在赤月行云的记忆之中出现过，怎么也和他们一起来了？”

她眼珠一转，恍然大悟，说道：“看来你就是赤月公主的契约者了。”

屋内忽然闪过一道光芒，只见一双明媚的双眼看向了秦如梦，只不过众人居然都没有发觉。

假赤月瑶掩嘴吃吃笑了起来道：“你这人虽然长得还不错，能一语说出那样的话，说明悟性也不低。怎奈修为才只有还神初阶。”说到此处，她嘴角撇了撇，“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见自己被她一顿抢白，秦如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得看着她说道：“不管如何，你们终究只是黄泉之息内吸收的怨气，徒有形而未有神。模拟得再好，却也不过是一片尘烟罢了。”

假赤月瑶听了，眉毛微微一蹙，朝着假云月仙人道：“爹爹，这人太过无礼。我想教训教训他！”她也不等假云月仙人回答，脚步一晃，已经欺身而上，手掌之中黑色的光芒涌现了出来。

秦如梦轻轻得向后一点，踏云步施展出来，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