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却笑了,转身对皇帝说道:“陛下,臣却认为,此举是幕后之人心虚所致,旨在借机销毁证据。陛下也知道,臣常年镇守边关,又与京官素无联系,摆明了不可能参与到什么勾结谋反案中。”
“之前,臣不在京城,幕后之人自然不遗余力地抹黑、污蔑臣,更想要借此机会置臣于死地。但如今臣已经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接下来还会凭借一己之力推翻这可笑可耻的罪名,对方想来是急了,才会做出这般销毁证据的举动。还请陛下明察!”
白丞相听着这一句句绵里藏针的话,只差没当场跳起来,指着他鼻子怒骂。
但赵辰羽暗中递来的一记眼神,硬生生压下了他要与之争辩的冲动。
皇帝沉默地坐着,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和威严。
他知道,在这两人里,必定有一人说了真话,有一人说了假话。
只是,他却不敢说,那人是谁。
如果白丞相说得没错,那么楚王就是与先太子勾结谋反的人,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
可自从楚王走入这大殿里,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此人的神色,却发现对方脸上除了嘲讽,再无其他明显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即将面对制裁和审判的恐惧。
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假装镇定?
而如果楚王说得没错,那就意味着他被白丞相等人蒙骗在鼓里,那么,先太子谋反一事,是否又另有内情?
一想到这个,皇帝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个可怕的可能跟着浮上心头——
若是先太子没有谋反?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一旦追根究底,极有可能会拉扯出底下盘根腐烂的诸多设想。
底下还在吵闹着,他的脑子里却被这个想法占据,头痛欲裂。
他扶了扶额,冷声叱道:“都给朕住口!”
一刹间,天地安静。
皇帝径自看向江寒舟,冷声问道:“此事关系重大,楚王既然回京,就配合刑部查清真相。张爱卿,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
这态度,已是不容置疑。
张云心里哭嚎不已,诚惶诚恐地道:“臣遵旨。”
其他人则对楚王报以深切的同情,暗暗想着,他这番“自投罗网”,是否能换得从轻处置。
对此,江寒舟恍若未觉,只拱手道:“陛下,既然麻烦张尚书一件事也是麻烦,两件事也是麻烦,不如也让他替臣处理刺客一案吧。”
一听到“刺客”两个字,白丞相和赵辰羽齐齐变了脸色。
皇帝见他又把“刺客”提出来,颇是不耐烦:“什么刺客,值得你拿到大殿上来说?”
“这些刺客,可不是普通的刺客。”江寒舟瞥了眼脸色发白的赵辰羽,道,“当时,臣赶回京城的途中,遭遇了好几拨刺客的围杀。对方武功高强,招数又与银面死士极其相似,臣特意带回了几具刺客的尸体,以供张尚书查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