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你为此铤而走险的时候，你已经和真正的科学精神背道而驰。错的不是这个世界，只是你一个人，博士。”

听见他的话，章鱼博士欲要辩解但是又不知说什么，只是不再挣扎，认命一般地躺在地上。

“只是我一个人……可萝丝……我当时真的计算错了吗？”章鱼博士双眼失神地看着天，嘴里喃喃着他太太的名字。

看到一位可敬的科学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萧然也有些唏嘘：“你介意说一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奥托扭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发白的嘴唇开了又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们都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我学物理，她念英国文学，她喜欢艾略特，我喜欢核融合。

她一直试图给我讲明白艾略特有多伟大，可我始终不能理解。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一点……‘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凉爽的夜晚。’你看啊，吹过我们头顶的风何其凉啊……”

他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几抹薄雾似的云正缓缓飘过。

萧然开口道：“虽然很不想打断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刚才念的那句诗是海涅写的。”

奥托惊讶地扭过头来：“是海涅的吗？”

“是的。”萧然点了点头。

听见他肯定的回答，奥托眼里的惊讶逐渐被呆愣和麻木所代替，他的嘴唇微张，竟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海涅，怎么会是海涅呢？我明明记得是艾略特的！蜘蛛侠，萝丝……”他带着哭腔，难以置信地说道。

萧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将唐刀收进随身空间，走出房间找到哈利。

“结束了吗？我听见打斗声小了，正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呢。”见到他出来，在走廊徘徊不定的哈利上前说道。

“已经结束了，你先报警吧，让警察把他带走。”

“好，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哈利拿起电话。

见他在那边沟通，萧然叹了口气，打开窗户离开了。

哈利报完警后转身过来，只看到被风吹得左右飘动的白色窗帘。

萧然一路荡着蛛丝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心里感到有些烦闷。

他这两年见过太多做坏事的人，也听多了他们犯罪的理由。

他们当中有的是生活不下去，有的是需要钱去上学，有的人想给自己孩子弄点好东西，还有的人身上则承担着一家人的开销……

面对那些人的苦苦哀求，他都始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但那些人走出来之后会改变吗？还是会变得更糟？他无从知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的罪行，然后将他们送进监狱。

“犯法了还不叫错吗？”萧然喃喃道。

但是想到奥托博士之前痛哭流涕的那一幕，萧然又沉默了。

我们的生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糟糕了？

带着这个问题，萧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