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今天是因为真有乱子。”

“什么乱子？”

十月想起先前在普渡寺里，她预先埋伏的时候，明悄只带了几个近侍随从。可等到后来，居然冒出来一大堆士兵。

那堆士兵全副武装，显然还在执勤之中。突然就出现在普渡寺，而且似乎是专程为明悄而来。当时十月就有些疑惑。

慕峤脱下蓑衣，甩了甩上头的水珠：“军队调动，你来的路上没遇见么？”

十月点头：“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调动军队？”

“有人造反。”

一听“造反”二字，十月耸了下眉头。但旋即便平复下去。

毕竟明正一党在朝中造孽无数，引起诸多冤案。要说造反，似乎也不远了。

“明正他那边又捕杀异己了？”

慕峤摇头：“这次还真跟他无关。”

“那是谁要造反？”

慕峤沉默一会，说：“废太子的儿子。”

十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便奇了。如何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个人物？废太子的儿子？这从何说起的？

“废太子全家，不都已经在那次夺嫡事件中死了么？”

“是，可这次冒出的这个，自称是废太子的幼子。他被人救出京师，抚养在外，长大成人。现在正以为废太子平冤的名义举起叛旗。”

十月听了，只觉不可思议。

“还有这回事？”

“从朝廷的反应来看，似乎真有这么回事。废太子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幼子的说法，早些年就流传过。只是现在突然冒了出来。朝廷自然否认，但叛党终究是叛党，朝廷还是要发兵围剿。而且听说这次反叛的力量挺大，西南几个省份都受到了冲击。说不定你那故人侍奉的将军也是为这事儿紧急回京的。今天不知怎么，京师内外的士兵也多有调动。我发觉了情况，正要约束族人不要随意出坊区。结果发现你不见了。”

所以他便找到了普渡寺来。

十月一听原来是为这般缘故，心下不由有些感激。她对他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这么个普通的女仆，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慕峤听出这话里几分刻薄自讽的意味，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李远夫妇的灵位前，对十月伸出手。

十月会意，取了三根长香给他。慕峤就着香案上的蜡烛点燃，两手恭敬合香，拜了三拜，扎入香炉之中。

“上次听你和故人的话，多听了几耳朵。你别怪我。”慕峤一双眼睛落在李远的灵位之上，久久不曾移开。“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林中女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在哪儿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