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闭上了沉重的双眼的李慎还是能够在周围感受到武则天的存在。

罢了，既然她喜欢的话，也就随她而去吧。反正已经被推倒了，现在老李头也承认了自己与武媚娘的私情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待李慎沉沉睡去后，媚娘褪去轻纱，恭敬且不失礼节地在旁侍奉。

睡梦之中，李慎似乎看到自己在一片水潭之上。头上是万丈星空，脚下是深渊巨池。

在李慎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不断出现在他的眼前。太上皇李渊、李建成与元吉、太宗皇帝李世民、文德皇后、临川公主、武则天、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李慎说着什么话，随后又都戛然而止，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待这些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之后，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与李慎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一道白光照亮了星空，同样也让李慎被这刺眼的光芒刺激得睁不开眼睛。

只能隐约看见那黑影缓缓向自己走来。

“啊！”梦中场景宛如夜魇，李慎瞬间被这个如同真实的梦境吓醒。喘息之间趁机摸了摸枕头，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打湿。

“殿下，您没事吧？”

武则天关切地问候让李慎稍稍缓和了些内心。

他试图攥紧自己的颤抖不已的双手，可是却事与愿违。

即便自己知道那只是个梦，知道斯人已去，知道逝者如斯夫——可那如同泡影的真实感，那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回光返照，让李慎被困在了自己的紧张感中，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

这个梦，难道是要预示着自己什么呢？是来自“未来的历史”的警告，还是来自系统的暗示？

武则天见李慎没有回答，取来汗巾并坐在李慎的身边，抬手帮着他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李慎没有阻止媚娘的行为，而是放任她在对自己为所欲为。

他仔细回想着梦中的场景，皆是自己经常遇见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不太可能会对自己下手。

而他们背后的黑影……才是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人。

这个黑影会是谁呢？是太子吗，其他藩王？

太子已经在预示的梦中出现过了，应该可以说明太子跟这个没有关系。

那其他藩王呢？

还是说会是……未来高宗皇帝，要准备对自己动手了？

李慎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本来他就不想参与李承乾与李泰那胡闹般的争斗之中，因此才选择作壁上观，这样谁也不会得罪，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把柄——可自己却忘记了这位未来可能会成为准皇帝的李治。

如果李治这个时候螳螂捕蝉，那遭殃的可不只是李承乾与李泰，连同自己这个本来只是看戏的观众恐怕也要被搅进去和稀泥。

得想个办法探探口风，至少也得李治现在的举动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媚娘可认识武侯？你可知武候近来如何？”本是无心之问，却让李慎心中一惊。

“武侯最近心情平和，未曾听闻有所烦扰。此刻应在京中辅佐京畿诸事吧。”

“哦。”待武则天转过身去后，李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出床榻之下的短刀，架住了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