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向来没有侮辱俘虏的爱好，降服了，打听完情报后，都是干脆利落一刀切，不费时也不费事。

今天不知怎地就来心情了，美人在身侧，男儿郎总会想方设法炫耀两手。

“跪下，喊爹。”他又重复了一句。

不上刑谁会屈服，他也没急着做什么，步步靠近人群，居高临下道：“不喊，我也放你们回去。通天碧还未烧完，要是让我查出点东西，如实上报给天子，再附带谢意，多亏你们帮忙，那，会怎样？”

若让天子得知通天碧未销，就代表着他们任务失败，更危险的不在于此，而是他们极有可能，和西江湖的人一样，看到了通天碧里某些东西。

结果不例外是被抹杀，连同记忆埋葬。

这次执行烧毁通天碧任务的，有一半本就抱赴死的态度，那一半果真连着通天碧一起被烧死了。而另一半，只需在通天碧外点火的，捡回一条命，更会倍加珍惜。

穆离又开口：“天子由太后指使，下手只会比我西江湖更狠，她若知道你们看见了什么，莫以为一死了之便可谢罪，你们的父母，妻室，儿女，统统都得为今天的选择陪葬。”

人群面上流露出痛苦到极致的神情。

小鬼姬眨眨血眸，缩在墙后，不敢置信地在人群与哥嫂之间来回看。

总觉得，他们有些过分了啊……

直接处置不就好了嘛。

花棠漠然站在穆离身侧，心念穆离做事又这般极端了。

起初也有些于心不忍，闭上眼睛，记忆翻滚，光线再亮起时，眼前萧瑟寒凉，清明、彻骨的清明。

过分？

那洛家覆灭，花府被烧，琦北迁都，西江湖没落，有谁多言过一句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