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吸了口气,:“我算是幸运的吧,不想离开北京,报了一个国学就考上了。其实我基础挺差的,全凭考试时状态好,临考突击了一段也算管用。”
大家又是摇头,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幸或不幸。
余恬:“我们这个专业不好就业啊!当学者吗?有听从民办大学出来的当学者吗?”
张颖:“为什么不能?我已经被摆错一次了!”
她明显很气愤。谷雨赶紧:“那就让我们各自努力吧,你努力当学者,我呢,像我妈的,会点诗词歌赋哄骗男人!”
一句话得气氛轻松下来。张颖摇摇头:“我不当学者,也得准备考研,真的,这件事让我们全家都太憋气了!”
大家都点点头。谷雨:“对了,我们协调一下时间吧,一块住着协调好了大家都方便。”
萧随问:“怎么协调?不就是回屋看看书,洗洗就睡吗?”
谷雨想想:“我要是练瑜伽会不会打扰你们,还有,我想把声音放出来念书?”
余恬看看其余两位,再看看所剩无几的鸭脖子,她脸上抽了一下,问:“你是要练吗?”
谷雨:“是想练,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就在教室里念书,回宿舍做瑜伽。这样,我会在地上铺个垫子,可是,最好不要太吵……”
萧随挠挠她的短发,:“这样吧,咱们把话透了,你的做法可以试行一段,如果我们觉得太不方便,你就出去租房,你看怎样?”
余恬:“萧随得有道理。暂且你念书时我和你一起念,这样就不存在你打扰我的问题,而是互相打扰。”
谷雨无奈地笑笑,她知道她的要求太多了。她:“下午下了课,我们还是在教室里念吧,一人一个角落,谁都不打扰谁。”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第二下午,听老师讲完秦简,谷雨就没离开座位,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就打开《诗经》。先把上面的音注清,就开始一遍一遍地朗读。等读得自己有点感觉的时候,她就打开复读机,录一遍,放一遍,再读一遍。如此反复,不知不觉就错过了吃饭时间。
但人是很喜悦的,觉得自己在过一种有安排有方向的生活。和朱齐家的情事仿佛被她关在一个暗暗的抽屉里,她没空去打开看它,心想,也许会慢慢地把它忘掉。
一连几都是如此。
同学们对于她的勤奋表现出不一样的关注,觉得她做秀的人挺多,因为一般人如果真用功的话,会默默地念书,而不是一遍一遍地念出来。
男生对她感兴趣的人不少,但看她来去匆匆,旁若无人的样子一时又觉得不好搭讪。有人试图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读书,她只是抬起头笑了一下,就又沉浸在书本里边了。她似乎陶醉于这种重复的、简单的生活,眼前没有饭局、没有邀约、没有时尚新款,只有古代那些痴情到呆傻的男人和女人。这让旁边的人觉得在她旁边坐着也是种打扰。那么,有什么意思呢?只好走掉。
可是,有个人对谷雨却兴致盎然,她对于谷雨的关注甚至到了与她妈比肩的程度。
这个人就是温糖。
谷雨在饭厅里见过一次温糖,她当时一愣,就不以为然地走掉了。她不知道这种民办大学是不是不需要多少分就可以进来,也不知道温糖是不是像她一样参加过高考,总之,她真没兴趣知道。她只知道,有温糖在的地方,肯定会有关于她的流言。但她还是不以为然。她还是深信那句话:不作不死。
这种不以为然深深地刺激了温糖。她觉得她要被谷雨那付圣女相气疯。她决定要撕下她的假面让她现眼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