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笑容?”韩昀微皱眉头。
“是啊,反正我看了那个笑容是浑身打了个冷颤,紧接着病床上的叶子眉看见门外的我,笑容便马上收了起来,还用手碰了一下赵枝,示意她有人来了。叶子眉脸上的笑容也瞬间转变成了受害者委屈的模样。”戴安缓缓闭眼,回忆了几秒,才睁开眼说:“当时赵枝起身迎我进屋,给我搬来椅子。我简单询问了叶子眉几句,她声称还好对方出了事,才躲过一劫,没有遭到侵犯。”
“拿出的那包东西是什么,老师您有没有询问?”韩昀问。
“没有,就算询问她也应该不会说,也不会承认。”戴安端起茶水,然后说:“但是中间赵枝说要离开,我留住了她,让她等等我。我们是一起离开的医院,到外面后我谎称还有别的事,所以假装离开,然后在背后跟着她。我想看看她怎么处理那包东西。只见她去了我们这的五湖公园,坐在湖边草丛上发呆,并没有处理那包东西。可是……”
“可是什么?”韩昀追问。
“五湖里养了许多锦鲤,几日后,我在新闻上看见大量锦鲤死亡。专家分析了水质,分析了天气变化,也没找出个原因。”戴安微皱眉头:“所以我怀疑是趁着我不注意,她将那包东西洒进五湖了。”
“那老师之后有找赵枝谈话么?”韩昀想了想后说:“她有一段时间没去上课,也没在学校。”
“是的,我找她谈话了,但我不能无缘无故,无凭无据地去怪罪自己学生。我只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应走正路,如果真遇到什么难处就找我,或者报警,警察会帮忙的。”戴安摊了下手:“大学生是个很难搞的群体,有些大学生确实会对社会、对体制有一种不信任感。”
“看来老师您颇有心得。”韩昀若有所思地说。
“那是自然,也没法子。我教了二十多年的学,刚进入学校当教师分配班级时,那时因为自己与那些学生也差不了多少岁,所以能打成一片,能取得她们信任。有任何麻烦她们也愿意与我诉说,请求我的帮助。但后来,大学生永远是那个年龄段,而我则岁数越来越大,虽有经验,但也察觉他们不太爱跟我说心事了。”戴安扶了扶眼镜说:“教学这些年,我遇到的事也不少,有一年我们班本来有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突然就从主教学楼上跳了下去,事后才知她因贪慕虚荣,欠了不少网贷,还不清,便选择了这种方式了结自己。还有个男孩,白白净净的,很瘦弱,学习很好,突然有一天就持刀杀了人。社会在发展,对于那些未经世事的大学生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我会特别注意每个孩子的精神状态,学校也因此成立了心理咨询室,聘请了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所以作为老师,也是不容易的。”韩昀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