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体会是一回事,可此时王庆年毕竟犯了法,该问的还需要问。
于淼淼轻叹一口气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了想要杀掉母亲的念头?”
“一直都有,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母亲?为什么那些好人死了,而这个恶人却留在这儿活得好好的?”王庆年抬头看向韩昀,他的眼神空洞,没什么内容:“我在心里诅咒了上亿次,有时她站在窗边讲电话,有个声音就会在我耳边徘徊。推下去,把她推下去。母亲在客厅看电视,我看见厨房放着的菜刀,也会有个声音说拿起它,直接冲过去砍了这个恶人。八九岁时母亲患了感冒,买了一堆感冒药,有的吃两粒,有的吃四粒。我曾把吃两粒的药放在了吃四粒的药瓶里,以为这样就能毒死她。看着她吞下药,一整晚我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母亲,期待她在睡梦中再也醒不过来。然而第二日她会照常起来,会凑到我耳边,亲一口我脸颊,叫我‘亲儿子,起床了’。我明明就不是她亲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王宝儿亲生孩子的?”韩昀问。
“在我刚懂事时,她觉得我听不懂,经常会对我说,我不是她亲生的,只要我犯错他就把我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或者说要掐死我,掐死我她不会心疼,因为不是亲生的。后来意识到我能听明白这件事,她才改口,生怕我不知道是她亲生的,每次叫我干什么都说上一句‘我的亲儿子诶’。我一直坚信亲生母亲不会对儿子做那些事,所以很笃定她不是我亲生母亲。让我更加确认的是,有一次母亲不在,我在家里瞎翻,翻到了医院的一张看病单,单据上标注着不孕,而那单据的日期是很早以前了,比我的年龄还早些。”王庆年淡淡一笑。少年的笑容没有狰狞,有的只是那一抹天真:“哦,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一直都知道。虽然我心里这样想,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酸了一下。”看书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于淼淼问。
“几年前。”王庆年答。
“那时你就开始利用王宝儿的身份,去威胁司马启了吧?”于淼淼深吸口气,语气依旧温柔:“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我没必要他们之间的关系。”王庆年摊了下手:“那是在我确定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的事儿了。那年生日,王宝儿出乎意料地为我买了一台电脑,说是怕我孤单,可她在家时从不让我玩,就算玩也只是让我玩一小会儿。我在电脑上学了剪辑,于是我有意地录下了母亲的一些话,然后挨个字拆开重新组合到一起,形成一段完整的话。然后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看了她手机,找到了那个号码。然后我依靠攒下来的零用钱趁着母亲不在家时,偷偷买了一部新手机,办了张新卡,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打给对方。没想到的是,几天后那张卡里真的打了钱过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韩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