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录音里的钱嘉多说:“别留下任何把柄。”
录音只有这么几句话。韩昀听完,把手机交换给季梵。季梵接着说:“看两人谈话结束,苏冒哥提前关掉离开,不过可能是太紧张了,在从铁门钻出去时,弄出了动静。整个六楼都是有监控的,肯定能查到他身上。第二天他还没去上班,便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告知他被辞退了。那晚过后,苏冒哥不服气,他就有意地留意了下那两天的新闻,然后发现恒茂家具其中一个股东,死在了北都郊区的砖窑厂。那个股东的名字叫汪其林,新闻报道上说汪其林是当晚六点多失踪。苏冒哥结合了一下他听到这段对话的时间,是十一点多,而那个人还说失踪已经五个小时了,时间能够对得上。”
“所以苏冒判断那晚他听到的对话里,要杀的人就是这个汪其林?”韩昀双手插兜看向季梵。
季梵点了点头:“肯定是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死的是恒茂股东,那段对话里也说人已经失踪五个小时了。不过当时警方给出的判断,是绑架、撕票,因为当晚大概半夜十二点多,凶手用汪其林的手机给他家人打过电话,说要一百万现金。不过在交易时间之前,警方就找到了汪其林的尸体。”季梵脸上露出了一些愁容:“当时苏冒哥有了这个判断后,询问我该怎么办,其实主要犹豫的是,要不要拿出手里的证据。当然要拿了,这是我当时的态度,可却没考虑后果。苏冒哥听了我的,但他也怕给自己惹麻烦,然后我们一起想的办法,是把这段录音提取出来,匿名发给了警局。”
“然后呢?”韩昀询问。
“那两天我们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说是钱嘉多的确是去了一趟警局配合调查,后来没几天,钱嘉多就起诉了苏冒哥。直到那时苏冒哥还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面,当然我也是那样觉得的。毕竟录音并非是我们造假。我们耐心等着结果,2018年上半年,结果出来了,判苏冒伪造证据嫁祸钱嘉多,以及盗取公司机密罪。其中有一项巨额赔偿款。”季梵叹了口气。
“盗取公司机密?”韩昀有些不解。
“是的,那晚苏冒哥不是偷偷上了六楼嘛。据说当晚丢失了一份公司内部的机密文件。次日苏冒哥被开除也是这个理由,说是经过公司调查,还有监控作为证据,证实偷盗者是苏冒哥。”季梵看向韩昀:“只有我跟苏冒哥知道,这件事完全颠倒了黑白。紧接着是判决下来的一周后,那天我在上课,突然接到电话,说苏冒哥不忍重负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