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木在刺眼的光芒褪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光线，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在山洞中。

这里有着温暖的光亮，不像山洞里那般漆黑。

但却看不到光源所在的位置，没有太阳、月亮、星星，也没有灯，但这方天地就是明亮的，还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无的。

脚下似乎踩着什么，却看不出是地面，头顶和脚底都是一样的颜色，远处连接成一片，似乎远到没有尽头，又似乎近得就在眼前。

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也就失去了对距离的感知。

“幸好是你来了。”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温润的男声。

夏青木猛然回头。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个古装打扮的男人盘腿坐着。

男人半披着长发，半挽的发髻上簪着一根碧玉色的竹节簪，穿一身鸦青色的长袍，没有任何花纹点缀。

他的面色无悲无喜，眸光平静中带着一丝悲悯。

夏青木瞬间就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恶意，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就是在暗中帮助人类的第三方势力？”他问，“游戏里的隐藏任务，还有可以杀死恶念灵体的道具，都是你加入的bug？”

“对。”男人微微颔首，唇角带了一丝笑意。

“你刚刚说，幸好是我来了，你认识我？”夏青木又问，“或者说，你一直能够看到我的行动？”

“众生的行为都在我的眼中，只是你的身份特殊，我格外关注。”男人温声细语地解释。

夏青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所以，【镜面人】这个身份，也是你在恶念游戏里制造出来的bug？”

“是的。”男人再次颔首，“但我无法选定某个人成为【镜面人】，且只能制造出一个【镜面人】来，这其中有不少的不确定性。幸好，你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没有白白浪费我的这步棋。”

这一刻，夏青木终于把之前对于玩家身份的不对劲的感觉捋顺了。

难怪其他的玩家身份都是“xx者”，只有他的身份是“xx人”。

他最开始就觉得，他的身份和其他身份就不像是一套体系里的。

事实上，还真不是一套体系。

犹豫了几秒，夏青木突然问：“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你不会是想说你是神仙吧？”

男人抬眸注视着夏青木，清明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你猜对了。”

夏青木：“……”

这个走向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但紧随其后的，是非常多的疑问。

他忍不住一连串地问了出来：“你既然是神，应该可以直接解决那些恶念灵体吧？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曲折的办法？还让它们弄出了恶念游戏。实在不行，你掐个诀弄个结界，把它们困在里世界总是很容易办到的吧？如果你真的是神的话……”

男人抬手制止了夏青木的滔滔不绝。

他淡声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你别再问，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夏青木闭了嘴，做洗耳恭听状。

于是，夏青木了解了一个十分久远的故事。

男人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神明。

至于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一个的，他已经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