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显破败的城市。
垒砌城墙的砖块破败不堪,巨大城门的外漆大片剥落,透露一股腐败废弃的气味。
门洞内来来往往,刚起床准备去农田劳作的行人,却相反的活力十足。
尤妮站在门前,微微仰起头:“索尔城,终于到了。”
抬手紧了紧裹住长发的头巾,她大步走进城内。
莫说繁华帝都,就算与偏僻罗莱城相比,索尔城的道路和房屋建设都略显简陋。
沿着接到漫步,尤妮边好奇地左右打量。
路两盘的店铺和路灯,以及公共垃圾桶等等,与她多年前印象中的索尔城,似乎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好像时间长河从未作用这座城市。
它老了,但停止了衰老。
尤妮收回四处扫视的视线,在记忆里翻找关于索尔城的细节。
记得最后一次来索尔的时候是八岁,那年城内设施就是破落模样。
过去十几年,如果市长懈怠懒政,放任索尔城被时间腐蚀,那建筑理当老化。
要是市长办事实,努力改善城内环境,那就焕然一新,或者大变一番。
结果城市没有变得更加腐朽,也没任何改变,尤妮有些无法理解。
这违背常理。
想不通,尤妮遥遥脑袋撇开这件事,加快脚步向目的地赶去。
她要去李维的老家,找他父母询问一些事情。
虽然很多年没来过,但她依然清晰记得李维父母住在哪。
只要还在原址没搬家。
关于这点,尤妮不是很确定。毕竟过去这么多年,搬家也属于正常情况。只是这样一来,又得花费时间寻找。
她捏着挎包肩带的右手紧了紧,心情有些忐忑。
离开王都已经快一个月,自己父亲的计划不知道此时进行到哪一步。
自己调查任务具体细节太慢了,再浪费时间,就算找出线索,到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也没什么意义。
就这样带着略微担忧的心情,尤妮穿过大街,拐进小巷,沿着狭窄巷道来到一扇门前。
这是联排的二层小楼。
微微仰起头,将楼房正面全部收纳进视野。
有了在街上闲逛时的发现,眼前这栋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楼房并未让她感到惊讶。
希望汉密叔叔和达雅阿姨还住在这,如果搬家去别的地方,又得耽误本就宝贵的时间。
尤妮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
放下手,她微微侧耳,有点紧张地探听屋内动静。
“稍等下,就来。”
成熟的女声隔着木门传来,尤妮紧绷的表情顿时松懈。
“嘎吱——”
“您好,哪位.....喔!天呐,小尤妮!”
探出半开屋门的美丽脸庞上,一张素白手掌覆盖着嘴巴,充分表达了她得惊讶。
尤妮摇着手打招呼:“达雅阿姨,好久不见,最近过的还好吗?”
“快进来说。”
达雅牵着她的手腕进屋,坐在客厅沙发上,接着小跑进厨房,不一会传出摆弄玻璃杯的声响。
尤妮端坐着环顾四周,屋内的摆设和家具之类,全都和十几年前一样。她有些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王宫,想要一直保持环境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屋内陈设和建筑外墙这些,总会随着时间流逝发生老化。
想要居住舒适,就得不时维护修补。只要动工,外形多少会产生一些改变。
“来小尤妮,尝尝我亲手酿造的葡萄酒,你小时候最喜欢的。”
达雅一手端着一只高脚玻璃杯走来,表情略显兴奋地说着。
暗暗叹了口气,尤妮没想到这位达雅阿姨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幅嗜酒如命的性格。
甚至有晚辈上门都要用葡萄酒招待,她十分怀疑,这根本就是达雅阿姨为喝酒找的借口。
没错,汉密叔叔常抱怨达雅阿姨喝醉酒后就喜欢揍他,所以严格控制达雅阿姨每月喝酒的次数。
所以她只是想喝酒了,才拿自己充作合适的理由,一定是这样!
尤妮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乖巧地接过酒杯。
对于达雅,她是非常尊敬的,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开口顶撞或劝说。
主要达雅的品格令尤妮信服,是的,就是这样,绝非因为她是一名六阶魔使并且脾气异常暴躁。
端起高脚杯小抿了一口,尤妮好奇问:“汉密叔叔不在家吗?”
将一杯葡萄酒一口灌进肚子里,达雅满足地眯起眼:“他?
出门有点事情要处理,大概晚上才回来,怎么,找他有什么要紧事?”
听到汉密晚上回家,尤妮就没那么着急了。
虽然时间确实紧张,但一个下午还是可以等得及。
把酒杯放在桌面,她轻摇脑袋:“有点问题想和汉密叔叔了解一下,等他回来再说吧,
过程有些曲折,省得我和您讲述完,汉密叔叔回来又要说一遍。”
她含糊的态度,达雅毫不在意,起身跑进厨房取来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那就等他回家。”
望着达雅一副酒鬼姿态,尤妮眼角下意识就要抽搐,好在通过多年来良好的修养加上对她的尊敬成功克制住这股冲动。
心里悄悄叹口气,尤妮振作起精神,微笑着搭话:“说起来,达雅阿姨,我们有十几年没见过面,
您看见我的瞬间居然就认出我,真是让人惊讶。”
“吼吼吼——”达雅手背虚掩着嘴,发出标准女王笑,“可不要小瞧阿姨的记忆力。”
“而且。”她喝光第二杯葡萄酒,“你父亲这些年做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
王室直系后代只剩你和加文两根独苗,唔,既然想隐藏身份,细节方面要多注意哦!”
达雅说着,右手食指指向她耳边。
尤妮楞了楞,下意识抬手抚过侧脸,手背传来被发丝摩擦的触感。
恍然地放下手,她笑着:“我太疏忽了。”
“嘛,这也不能怪你。”达雅一边添满酒杯一边说,“这里是菲尔,唯一敢对王室动手的贵族也被你父亲解决干净了,
你去掉头巾,披散着一头冰蓝长发也没人敢打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