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微亮,景昱衡和段风华便踏上了归程。
天气大好,阳光明媚。
说是游玩,其实多半时间是要赶路的。
段风华没有坐马车,反而是骑马。
她骑在马上的姿势,英姿飒爽,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记得当年,便是在西南平原的帐下听了你一曲战鼓,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两匹马并行,景昱衡突然又旧事重提。
“你当年听过我弹古琴?”段风华疑惑追问。
其实这事以前在富贵楼的时候便听他提起过,只是那时她没有细问。
景昱衡点了点头,如实道来,“当年,我伪装成郦人潜入郦军帐中打探情报,那时在你的帐外,恰巧听你所弹奏的便是《战鼓》”
段风华了然于心,原来如此。
当年,两国为敌,各为其主,也怪不得他伪装成探子潜入她军中,相同的,郦军也同样会派人伪装成霁人潜入霁国的军中打探情报。
只是,现在说起这些来,已经都很坦然了。
当年互为死敌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今天这样。
“《战鼓》,是我爹爹最喜欢的军曲。”段风华扯了扯唇角,淡淡地说着。
所以自从段公户去世之后,她便不爱弹这曲子了。
两匹马仍在矫健地奔驰着,她稳妥而匀速,可是突然,景昱衡从他的马背上翻身而起,然后足尖一点马背,他稳稳地落在段风华那匹马上,就坐在她的身后,双臂突然环过她,低低地在她的耳后说道,“你还有我。”
索性段风华的骑术很好,他的突然落下也没有令马儿受惊,两人所骑的仍然矫健地朝前奔跑着。
段风华心中一暖,眼睛微热,“我知道。”
有时候他看起来冷酷无情,可是他却从不吝于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
景昱衡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摩挲着,环着她的手臂也渐渐地收紧,仿佛怕她突然消失。
难得的温情,突然,“吁”地一声,段风华勒停了马。
“皇上,四方镇到了。”
景昱衡朝前看去,果然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方镇”这几个字,就立在路边。
“那今晚便在这儿歇下吧。”
两人启程前都看过地图,这四方镇离下一个镇还远,若是今晚不住在这儿,怕是得住在荒郊野外了。
段风华也同意,于是便进入四方镇中打算找个客栈住下。
四方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客栈倒也还行,床铺都收拾得干净整洁,倒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刚安置妥当不久天色便见黑了,景昱衡吩咐了客栈里的小二将晚饭端到他与段风华的房中。
可饭菜刚端上来不久,阮七有事来报,不过他也只是在门边小声与地与景昱衡说了。
段风华径自用晚膳,也不想猜测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阮七退下之后,景昱衡走回房中取了剑,一边说道,“风华,我出去一趟,你就在客栈中等着我,哪儿都别去。”
客栈里有他布下的暗卫,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段风华也不问他要去哪儿,只点了点头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