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力没有管他,他是混在开阳猎团的一个去中心城区办事的临时组建起来的精锐团中回去的。
而后数日,基地市依然平静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异常之事发生,日子仿佛就将这样一直下去。
而在底层市民中,随着年末越发临近,越来越多的人自发的参与、乃至是组织一些庆祝活动。
基地市建市五十年时间,别说对一座城市而言,是一个极“年轻”的岁数。就是对一个人而言,也并不是太长。
许多老人,包括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都还记得那段随着从四面八方汇来的人潮洪流,一同汇聚到紫枫基地市这个地方,面对一片荒废之地,凭着双手和满腔的热诚,让一座宏伟的基地市破土而出,巍峨屹立。
对许多人来说,那段岁月虽然总与吃不饱和疲乏相伴,可相比于之后的“安稳”,那段岁月有更多值得珍藏的回忆。
每到年终岁尾,这类思潮就会从一个个看似零星且微不足道的源头开始汇聚,汇成溪流江河。
12月25日。
对紫枫基地市民来说,这一天并无什么特别,和前面的24号,后面的26号并无什么不同。
清晨。
罗薇起了个大早。
从洗手间出来,她嘴边咬着一根橡皮筋,一边熟练的扎着头发,一边对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的父亲道:“爸,今天我们学校剑道馆的馆长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爷爷举办的一个画展活动。”
从两个月前开始,罗全就对女儿提出要求,日常就在家里与学校之间两点一线即可,其他乱七八糟的活动,能不参加,就尽量不要参加。
而且,即便是有些回避不了,不得不参加的活动,也都必须事前向他汇报。
对于父亲如此蛮横的干涉自己的生活,罗薇心中自然是极其不满的。
可自小作为一个乖乖女,在家也是与父亲最亲,实在说不出口一个“不”字,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项“禁令”,她自己就主动过滤了许多与同学间的聚会,即便偶有心动,可一想到那理由一定在父亲那里通过不了,她自己就将之剔除了。
所以,事实上,这两个她向父亲汇报的并不多。
此刻,听到女儿的话,罗全放下一份正看到一半的紫枫日报,仔细询问起来。
“什么画展?”
罗薇道:“画展名字叫‘激情澎湃的岁月——紫南河大坝绘展’,说是一群几十年前参与过紫南河大坝修筑的老爷子老太太聚在一起怀念过去的活动,一想就超无聊。不过,谁叫他的孙子是咱们学校剑道馆的馆长呢,实力强,有威信……”
说到这里,她心里还补充了一句,“人品好,又帅气”,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和父亲说,这话说出来,这活动铁定泡汤。
“他怕活动里只有一群老爷子老太太不太好,未免他们感觉扫兴,就要让我们这些剑道馆的学员都去参加,还说成是什么社会公益活动,算学分的……这样都不去,那不是打人家脸吗?以后铁定给我小鞋穿。”
说到这里,她一脸无趣的叹了口气,道:“这种活动是最没意思的了,说是游玩,其实却是个任务,还专门挤占我们的休息时间,我真不想去,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说到最后,她一脸悻悻然,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这活动有多无聊。
罗全瞥了眼女儿,她那点自以为精妙的小花招他自然是看了个通透,只是不做揭穿罢了。
却是认真想了想,环基地市中心城区一条大河,半是天然,半是人造,紫南河就是其中一段的名称。
基地市建市之初,大搞基建,首先做的整饬工作之一就是理顺城区水网体系。
紫南河大坝是水网体系中的核心。
就连他们家今天早上餐桌上的水,都是来自紫南河大水库。
作为当时的重点工程之一,负责紫南河水库修筑之人无论从技术水准、精神面貌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英,后来随着紫南河大坝胜利建成,那些人也都各个高升,最次也是调去其他工程或者部门做个技术总工。
几十年开枝散叶,这些人早已经将各自的影响力深入到基地市的各个层面。
哪怕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可其影响力,却一点都不差。
甚至,因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组织看似松散,情谊反倒更深厚些。
在女儿眼中,这是个老爷爷老太太们搞的一次画展活动,本身并不具备太大吸引力……最大的吸引力,大概也就是可以和剑道馆的同学一起玩耍了吧。
可在他眼中,这哪里是个简单的画展,分明是借着画展之由,吸引当年参与过紫南河大坝建设,现在各个功成名就的当年伙伴们聚过来叙情谊的。
这样一想,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去参加了。
只可惜,没有任何由头,掺和进去过反倒显得突兀。
他低头想了想,问:“画展在哪里举办啊?”
“市中心图书馆旁边的明光酒店,专门包下了两层楼呢。”罗薇道。
“那你去吧……记得不要喝酒,不要玩得太疯,若是有男生敢单独邀你出去玩,别管他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通通给我撵走!”
市中心图书馆周围一片区域,是出了名的文华区,修行者肇事都会有默契的避开此地,明光酒店也是出名的大酒店,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考虑了一下,他也就同意了。
只不过,看到女儿早饭都吃的马虎,临出门前还精心整饬化妆,他心中立刻警铃急响,忍不住又额外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