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傻的太子,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怕,她能够亲眼见着柳诚毅废去她脚的时候,不眨眼,甚至连自己的双脚被废,也当成了她推翻柳诚毅的把柄。
她能够为了保全自己,双手沾上不下于一百条的人命,她能够忍受众人的嘲讽声,步步为营,只为了减少一些怀疑。她能够在自己的双脚残废的情况下,顶着大雪,顶着炎热的太阳,拼命的学武。
她能够在狼口中,算计对手,在朝堂中,掌控局势,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操控所有的棋盘,仿佛所有的人,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那已然不是一句可怕可以形容了,原是没了心的云轻歌,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甚至连带着先皇云轻歌在见着云轻歌这样样子后,也不免震惊:“月娘,你瞧她这个样子。倘若不是我一直监控着她,恐怕她的这些手段连我都要被她骗了。”
那是,先皇云莫雨在云轻歌离开后,第一次与她说关于云轻歌的事情。
那时,先皇云莫雨的眼神中,有后悔,有伤心,也有痛苦,然而又在最后,将双眼闭的紧紧的。先皇云莫雨她将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她自己的眼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见。
云轻歌变了,变得沉稳了,也变得更像一个帝王了。
她云莫雨也已然不是自己的女儿云轻歌的对手了,她的女儿云轻歌也在她的算计下,一步又一步的步入她的后尘。
先皇云莫雨眼中流下泪水,手中的那一半白玉蝴蝶发簪子被她给抓的紧紧的。
且在当时,先皇云莫雨即使处于暗中,也未曾真正的把云轻歌的计划看得一清二楚,在云轻歌的棋局中,连带着先皇云莫雨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那该是多强的心计,该是多强的谋略,也该是心死在了什么地步,那么善良愚笨的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轻歌的疯癫,每逢夜晚时,做着噩梦醒来时,便是用着银针,一把又一把往着自己的身上扎去。
明是那般的疼痛,可是她云轻歌却没有半分疼痛的样子,反而是笑得越发的厉害,而在往后的日子里,云轻歌更是不止用银针扎着自己,还用着一杯又一杯的毒酒,毒着她自己,然后一次又一次将她自己给毒醒,又紧接着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毒晕。
云轻歌她就像是不会哭似的,嘴角处永远都是那一丝的浅笑,她对别人狠,可她对自己却是更狠。
她在暗中瞧着云轻歌,也总免不得有好些伤感,尤其是在早上见着那般温润的乐文若。
明明温润的模样才是她云轻歌最开始的样子,本该有的样子,可是到了那时,温润反而是她云轻歌伪装她自己的法子。
这就像是莫大的讽刺,也让她明是一个局位人,也免不得心疼云轻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