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中的折扇,应答道:“好。”
我们两人一路相顾无言,此时我腿脚以好,早已不再需要坐在轮子上,也更不需要他人推送着轮子。
我们二人行走在大街上,而街边的路人,却又与那日一般,见着我与苏清韵,都会本能的转过眼特意望我们二人一眼。
我与苏清韵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分般配。
走到了半路,随意寻到了家酒楼,我又特意跟那掌柜要了个雅间。
我问苏清韵道:“你当真要喝酒?”
记忆里的苏清韵,是从不喝酒的。
苏清韵听到我的话语后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对着小二道:“给我坛女儿红。”但却又在说出“女儿红”三个字后,又迅速的改了口:“花雕,便要花雕,而且年份越久远的越好。”
我望着苏清韵,却见她年不过十八,可发间生了好些白发。我微微有些感叹,何时大云四才女,排名为四,已不羁出名的苏清韵,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小二拿来了酒,苏清韵便拿起酒坛给我倒上一杯,待给我倒完一杯酒水后,她便直接举起酒坛痛喝了起来。
我见她面颊发红,趴坐桌子上面,眼中闪满泪光。
我不语,不言,静静地望着她。
我知,她心中苦,我知,她心中难过,可是纵使我能言,却又在面对她心中疼痛时,又能对她说出些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着她?
她道:“我从记事起,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我自懂事那日起,我也便做好了这个准备。这些年,我看似不羁,却实则心思缜密。我游历这世间三年,也曾见过不少别离。我成为杀手后,我更是自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一个字。可是,直到体会,我才突然知晓,原来有些东西望着寻常,可是,当自己是当事人后,我才知,原来它只是看似寻常,实则痛不可言。”
“收到你信的那时,我也已然猜测到了他的身份。我也在心中对他百般提防,可是有的人一旦遇上了,便是时注定逃不了的。初见时,他对着我笑,微带着几分傻气,惹得当时的我一阵轻笑,再见时,他还是对着我傻笑,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笑的忖得旁边的那些柳树像极了一副画。”
“小溪,流水,街道,洞穴,携手同行。两人策马扬鞭,奔驰在江湖中,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传奇。那四年里,我与他一起领命,一同执行任务,一起面对生死。他病了,我便为他寻遍江中名医,我饿了,他则为我潜水烧鱼。”
“初时,我是世家千金,他是世家公子,我与他皆是一身的娇纵,两人除了狂妄外,便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他取火,弄了大半天,我也未曾见到星光,我拿着银子去买刀剑,却将大半银子花去,只买了两把生锈的刀。那四年里,所有人皆是过客,而我与他却是队友。”
“兄长,我也一直都知道这一日,终归是要来的,因为我与他的道路注定是背道而驰,只是兄长我没想到这一日,来的竟会是这么快。”
“他有他的梦,我亦有我的家,他有他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与他本就是没有开始的故事。”
我擦去苏清韵眼中的泪水,而苏清韵似乎憋了许久,将头伸到我怀中,大声痛哭着。
我问道:“你与他?”
苏清韵有些抽泣,身体不停的发抖,声音更是有些颤抖:“兄长,我舍不得,我也不心甘。”
我轻拍苏清韵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闻言,苏清韵抬起头,擦去自己眼中的泪水,望着我道:“兄长,你说这些年来,上官月她是怎么撑下去的,她是不是也是借着这酒意撑下来的?”
说到此,苏清韵便又抬起手,想要去拿桌上的酒坛继续接着喝,我见着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我对着苏清韵摇了摇头,道:“怎会是,上官月她只是喜爱喝酒而已。你看我,一副放荡模样不也是喜欢喝酒吗?”
苏清韵的面色越发潮红,许是酒意来了,她望着我道:“那兄长,上官月她是怎么撑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