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殿堂与寝殿都没有容妃的身影,回来取容妃披风的翡霞见到嫣凝,福身浅笑道:“娘娘让我去请夫人到杏林饮茶,我还想着先取了娘娘的披风再同夫人一道过去呢!不曾想,夫人在此,倒便宜了奴婢少跑一遭。”
翡霞一身淡紫宫女装衬得她年岁姣好,说话一语两笑,『露』出了粉蝶轻啄后的两个酒窝。
同样是容妃的贴身宫女,翡云『性』子沉静,话不多,不似翡霞这般伶俐。
但许是跟着容妃久了,两个丫头却都讨人心生欢喜。嫣凝对着翡霞浅笑,“我来日若生个女儿如翡霞姑娘这般伶俐可人,也定是沾了翡霞的仙灵气!”
翡霞听完,立即摇头道:“夫人可不敢『乱』说,富察小姐身份尊贵,奴婢怎敢与她一处而语。”
嫣凝想了一下,也的确是不妥。这样的话若是被容妃听了去,少不得要呵斥翡霞。
花圃桃林中,容妃依旧闲庭饮茶,似方才凉亭一事只是嫣凝一人遐想的。为了应景,容妃所躺的是竹篾编的躺椅,连那短腿的小桌子都是竹篾编制的。躺椅不稳,容妃命人搬了紫檀木圆椅给嫣凝。
翡霞欲把披风遮于容妃身上,被她挥手挡去。
杏花春馆外的杏花已落尽,却无结果的兆头。嫣凝饮了一口小玉瓷杯中的酸梅汤,看向容妃,“娘娘,为何这杏树不结果?”
容妃慢慢啄着青花瓷盖碗中的绿茶,烟青碗身雾气萦绕,沉于泉水底的绿茶衬得盖碗中的泉水一片碧汪汪。
她身上的银罗花织锦锻,在夏风徐徐的杏林中略显单薄。
嫣凝回望了一眼,拿着披风立在二人身后的翡霞,那件云锦披风也定是她自己做主回去拿的。见翡霞对容妃如此心细如尘,嫣凝想起了竹香,几月过去了。她见过赵兴一次,却无机会见竹香。
这样想着,嫣凝倒想起了容妃宫中没有和卓氏的人甚至连她族里的陪嫁丫鬟都没有,许是有后又死去了。不管以前有没有,从嫣凝上次进宫时,她就未曾见过。她现下体会到容妃心中对家乡亲人的思念,远远胜于身上夏风吹来的寒意。
容妃许久不答话,嫣凝胡『乱』的想着,又想到了她膝下无子。她有些慌『乱』,“娘娘,嫣凝口不择言,请娘娘怪罪!”
容妃放下盖碗,神『色』平静,她看向嫣凝。“那本宫问你,你错在何处?”
嫣凝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在宫里待的久了,染了宫里的风气,主子一不开心,奴才凡事须得先认罪。
容妃温『色』道:“既然自知无罪,又认哪门子的罪!这一点,你在富察府待的久了,怎么就没有学到富察老夫人的凌寒傲骨之气!”
见容妃先开了口,嫣凝胆子大了起来,“娘娘可知皇上今日见到我发髻上的玉簪子为何要匆匆离席?”
容妃不答而问,“富察府的好东西也不少,那玉簪子虽是上品好玉。你不奇怪么?为何找了一个技艺不纯熟的玉匠去雕刻坏了它,白白的糟蹋了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