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寝衣下,嫣凝面容似玉。蛾眉皓齿被月光洗礼,她点点头,扯动了他的衣襟,他方睁眼。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沉沉睡去。
富察府的中秋,因为香儿的事,就这样在大家绝口不提中过去了。吴主厨把当日翻新了花样的菜式,都端去了芙蓉苑。
芙蓉苑秋『色』是府中最浓的一处,院中的下人皆垂首做事,面上全然没有喜『色』。只有内室伺候的竹香与荣喜满面欢喜的对着香儿,也多在一转身时,笑容僵硬在脸上,泪水无声的留下。
福康安的手,轻轻划过香儿有些红润之『色』的面庞。然后握住她『裸』『露』在外的手,嘴角扯动一丝浅浅的笑意。“香儿,谢谢你为我添下儿子!”
床上的纱帐已经换了比淡紫还要淡的『色』调,近乎纯白,又带点银『色』的光亮。正好衬得香儿圆润的面容有些妩媚,她望着福康安高大带些倦意的深绛『色』身影。心中先前放下的,却又立即填满了那颗空虚了无牵挂的心。她如今也可以相夫教子了!
她反捂住福康安的手,“将军可为我们的孩子取了名字?”
“德嘉!”
福康安直挺的脊背颤抖了一下,落入嫣凝眼中。
香儿双腮飞上两朵红晕,“将军取的名字定是好的!”她看了看身旁空着的一处,“我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孩子呢?可不可以让『奶』娘把他抱来?我每日醒来都赶上他被『奶』娘抱去喂『奶』。”
福康安加重了握在香儿手上的力道,“你如今尚在病中,额娘恐你把病气染给了德嘉,已经把他抱去牡丹堂了!你且安心养病,等你可以下床了,让嫣凝陪你去牡丹堂看他即可!等你痊愈后,就把他抱回来养在身边。”
他说的极缓,淡定有力。
香儿虽然心中挂念儿子,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福康安的话句句在理,何况他也许诺了不会把孩子留在牡丹堂。
先前老夫人那般照看她腹中胎儿,她亦担心来日老夫人会嫌她身份卑贱,把孩子留在牡丹堂。如今福康安既已开口,那她耐住『性』子等个几日,就能养儿子在膝下,她亦是值得的。
出了芙蓉苑,高高的屋脊下,瓦片波光粼粼。福康安双手束在身后,脊背直立的挺着。嫣凝走上前来,环住他的臂弯,开口说道:“香儿是听你话的!等她身子大好后,再告知她!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福康安颔首,伸手揽嫣凝在怀。
荣喜看着直立在院外的一对璧人,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奴婢有事禀告!”
二人转身,看到荣喜端着一双已经坏了的女子花盘底鞋。嫣凝眼尖,一下便认出那是赏花时,香儿所穿。当日她还觉得这双鞋子好看,说要管事处也要给她缝制一双,可是当日香儿便出事了。她早已把此事抛之脑后。
福康安点了点头,荣喜似赴刑场般,用次等布料缝制的衣衫擦了擦额上的汗,闭眼说出了憋在心中好几日的话。
“当日姨娘就是穿着这双鞋子,走在太湖石旁,踩了碎在地上的石子,肚子撞在了太湖石上。奴婢原以为是姨娘脚下不稳,可是后来去收拾杂物时,发现这双鞋子的阵脚虽密,却不是缝在鞋跟处,而是粘在鞋跟处的。奴婢怀疑是有人故意暗害姨娘,请将军与夫人为我家姨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