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见嫣凝出来,看了一眼嫣凝身上的蜀锦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普通的锦缎旗袍。窘态之『色』掩于一副笑意盈盈的嘴脸中,她浅浅的福身道:“妹妹见过姐姐!”
盖碗碎在地上,跪着的丫鬟红透的脸蛋上粘着几片茶叶,比若万红丛中一点碧绿。
嫣凝没有理会梅香,扶起跪在地上的丫鬟让竹香去给她上『药』,并叫人来收拾碎地的盖碗。然后自己走去主位坐下,张氏坐在嫣凝的下位。
梅香见嫣凝不理她,故意把脚下的花盆底鞋踩的铛铛响,告知嫣凝,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于往日。
张氏看着梅香身边的碧月,“好好的跟你的主子学着,以后你也有做将军姨娘的一天。”脸上神情真挚诚恳。
碧月连忙跪在地上,“苏夫人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不敢有觊觎主子之位的心思!”说完后,碧月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苦着一张脸偷偷的看着梅香。
梅香仿若没事一样,努力学着夕盈的端庄大方,自己却不觉得是东施效颦。“妹妹知道姐姐心里不舒服,是因为妹妹在姐姐病中被将军看上了。可是妹妹也没办法啊!妹妹也很想侍奉姐姐,看着姐姐和将军恩爱到白头。妹妹此次前来,就是想让姐姐骂妹妹几句、打妹妹几下消消气,日后咱们姐妹可以心平气和的一起伺候将军!”
为了驱除嫣凝身上的病气,福康安特意命人去白塔寺求了佛祖跟前供奉过的檀香燃在香炉。厅堂中不时有袅袅白烟飘过,幻化无形。而嫣凝的心也如同被燃烧一般,一股热气飘散在体内。
如若不是张氏说,在女人的争斗中,谁若是先沉不住气,谁就会输的一落千丈,更甚者永远翻不了身。嫣凝早就把梅香赶出建功斋了,更不会听她在这里虚情假意。
在张氏的暗示下,嫣凝浅淡一笑,似飘散的烟雾。“妹妹客气了!如若妹妹真是这么不情愿的话,那我就去求将军让你仍来我身边伺候即可!”
梅香用绣帕掩着唇瓣笑了一下,“姐姐真会开玩笑,如今我已经是将军的人了,岂有再回到姐姐这里的道理!”
嫣凝的指甲在紫檀木上划下几道白印,“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梅香用手撩拨了一下耳边垂着的发丝,唇瓣的笑意如向阳花开,“那妹妹先告退了!”然后扶着碧月的手扭捏着腰肢出了正房。
竹香从外边进来对梅香极不情愿的施了一礼,走到嫣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将军那日只让她独自搬去了雪香阁,但将军从未踏入过雪香阁。”
梅香出了建功斋,笑容立即跨在了春风中。她与福康安自那日在小道一别后,便再没有见过福康安。今日到建功斋即是为了告知嫣凝自己的身份不同于往日,也是想看看福康安是不是在建功斋。她不明白福康安为什么会把新得的姨娘独自凉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