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叠云霞若云屏般卷开,春『色』桃影。柔光下的桃花粉嫩如美人面,夕盈的面容逊之萼兰。她没有惊人的美貌,当初凭陕甘总督之女的头衔才得以嫁入富察府。婚后福康安虽与她情意不浓厚,可也是百般的宠爱她,夕盈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
直到夕盈的阿玛被夺去官职贬到边疆苦寒之地,她的整个母家都要靠富察府支撑;直到萼兰被封为格格成为福康安待嫁的夫人。她开始明白在这深深府院中,如果不争,就只能任人欺凌。于是,她学会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将军夫人,学会隐忍一些,学会把端庄大方的笑容挂在面容上接纳香儿,接纳嫣凝。
天下之大,夕盈的眼中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这方方的一片天。一个又一个寂寞等待的日子,初嫁福康安时的良好月夜在她心中变的模糊。后来,她只记得福康安见她时那浅淡的赞许笑意。
从福康安再未踏足长亭苑起,长亭苑的夜『色』早已成黑暗一片。任风吹过,雨落下,都不曾激起半点亮光。
夕盈的眼泪双双落下,如今,她等待的不再是福康安对自己赞许的笑意而是福康安离京远行时的喘息之机。
嫣凝拿着竹香取回来的孔雀羽衣,心事凝重面上如压了万山般沉重,她不愿意跳舞。可是以孔雀舞激起孔雀的好斗之心是最好的方法了,现下三四月交替时节,正是孔雀求偶的时候。
太后虽没有下命令,嫣凝必须做到让孔雀开屏,可是君意难测。嫣凝担心万一太后不开心,不仅她的命不保,苏家一家都难逃干系。
老夫人对太后让嫣凝入宫的事什么话都没有说,嫣凝想了很久也想明透了。那是因为她和福康安毕竟没有成亲,不管她犯了什么罪只要老夫人把她拒在富察府之外,富察府就不会有太大罪过。反倒是苏府,如今认了嫣凝做女儿,一家人的『性』命都担在嫣凝的肩上。
嫣凝撑起孔雀羽衣,闭着眼睛语气轻柔的让竹香帮自己换上。
张氏关紧了房门,神『色』紧张的问苏启道:“老爷,你说太后招她入宫是为何事?不要再是什么祸事,咱们可要趁早与她撇清关系啊!”
苏启也是愁容满面,“她马上要嫁给富察将军了,应该不是什么祸事。咱们要沉住气,不要忘了,誊儿还在牢中。如果誊儿有事,老爷我也想随他去了。”
苏启的一番话让张氏眼泪啪啪的滴下来,“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女儿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离我而去,儿子百般宠爱的养大了。非要到京城中做官,这官还没做个一年半载的,就进了皇宫的大牢了!”
苏启连忙捂住张氏的嘴巴,厉声责骂道:“你胡说什么!忘记和大人怎么交待的了?如果我们要是『露』出一点破绽,那誊儿的『性』命就难保了。”
张氏含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