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魏洲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去外面的卫生间里洗漱,温热的水从淋浴喷头洒下来,祛了人一身的疲惫。
确定自己身上已经没那么凉了之后,许魏洲掀开一角的被子钻了进去,一把把人捞进了怀里。
他这个未婚妻睡觉,有墙靠墙,没墙就喜欢缩成一团。
怀里的人温温软软,似乎是不太舒服,哼了一声,许魏洲抬手把床头的小灯关掉,拍着人的背,安抚着自家的祖宗。
徐未曦睡得很沉,隐约间好似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只是那人好像压到她的头发了……
第二天一早,徐未曦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许魏洲还在睡,难得比他醒的早,徐未曦抬手戳了戳人的下巴,一下又一下。
许魏洲迷迷糊糊的把人的手拿走,“乖,别闹,让我睡会。”
她笑着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多吧。”许魏洲也不太确定,他连着轴转了那么几天,就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徐未曦往人怀里蹭了蹭,打算抱着人睡个回笼觉,他真的很好,知道交代阿姨,让阿姨给她熬她最爱的板栗粥,也很贴心,事事考虑的都很周到。
许魏洲睡得正香,梦里他做了山大王,抢了徐未曦做自己的压寨夫人,张灯结彩,大红花轿把人迎进了门。
然后,他娇娇的夫人欲拒还迎,欲语方休,让他欲罢不能,正是最关键时刻,有小山匪在外面喊,“大当家的,不好了。隔壁山头的来抢地盘了!二当家的和兄弟们快挡不住了!”
操你大爷的!敢破坏他的洞房花烛夜。
梦里,许魏洲提起裤子,腰带一系,床帐放下,拎起墙上挂着的大刀,火冒三丈。
屋门打开,雪夜的冷风灌入脖颈,山下是一片又一片的厮杀声,嘹亮的火把把整个山头照得明亮。
“小的们,给爷爷冲,杀他个片甲不留,敢来我威虎山抢地盘,弄死他!”
一旁,有小山匪在一旁提醒,“大当家的,是你夫人他小竹马……”
“管他牛马还是竹马!干就完了。”
借着地势,威虎山上,山石不断滚落,雪夜被染了别样的色彩,许魏洲二浪的吹了声口哨,“小样的,跟你爷爷我斗,你还嫩着呢。”
“兄弟们,活捉他们,让他们给咱们当牛做马!”
“大当家的,不好了,他们绕后了。”
“怕什么,后山都是咱们的人……”
“大当家的,不好了,他们把夫人被劫走了!”
猛的一哆嗦,许魏洲醒了,还没反过来的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的动作有些大,牵动了怀里的熟睡的人,徐未曦醒了过来,见人一脸的慌张,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梦见她被劫走了。
“没事。”徐未曦宽慰道:“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可不就是相反的么,他这未婚妻,哪里有青梅竹马了,不仅没有青梅竹马,她也不是他抢来了,那是他孜孜不倦追了三四年才追到手的人。
他偏头看她,问:“曦曦,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徐未曦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魏洲紧了紧怀里的人,半个脑袋都埋在了徐未曦身上,深深的嗅着:“没什么,就是想娶你。”
“我们一步步来,可以先拍婚纱照。”
“好”许魏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想要一蹴而就,但明显不可能。
……
元阳第一人民医院,
徐未曦蹙了下眉:“咱妈老毛病又犯了?“
徐苍:“没有。” ·
“那谁生病了?”
徐苍一脸疑惑,把着方向盘:“难道不是你自己生病了吗?咱妈和你班主任都让我带你去做个体检,为了这个,哥可上请了一天假呢!”
徐未曦:“……”
“不会真是装得吧?”
“没。”徐未曦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她真没装,而且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晕!
医院人头攒动,连走廊上都排着病床,哀痛声时时而然的飘进徐未曦的耳朵里。
抽血,化验,徐苍甚至都带着徐未曦拍了片,他是真的怕他那妹妹出了什么事。
一系列的检查做下来,徐家哥哥带着自家妹妹去附近吃了顿饭,才会医院拿的报告单,一切正常,徐苍松了口气,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
徐未曦倒是没什么大的感觉,她“上辈子”都很健康,没有什么病,也没觉得自己“这辈子”重生了,身体就会出什么事,至于晕倒的原因,徐未曦自己也不明白。
一种灵魂抽离的无力感……
徐苍抬手弹了下自家妹妹的额头,笑骂着:“真是虚惊一场。吓死个人。”
从元阳市到小河城,要跑近两个小时的高速,快到家的时候,夕阳染了大半片的天空,橘红色的晚霞交相辉映,是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少见的美景。
徐家妈妈李秋做了三菜一汤,搬了个小椅子在门口粘皮筋,时不时的朝着村口的方向看过去,她在等着一双儿女回家。
不久,小轿车打了转向灯开进了村子里,没过两分钟便停在了路边,徐家兄妹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
“妈!”徐未曦喊了一声,大老远的就跑了过去,撒娇似的抱住了妇人的脖子。
……
夜晚,村子里的路灯昏昏暗暗的,不甚明朗,灯下,都是数不清的小飞虫,几个妇女聚在一块,一张小桌子,几个板凳,一副扑克牌,一晚便是一个晚上。
虽说是为了娱乐,但总要有个菜头,通常一局下来不是一毛就是两毛,徐家妈妈李秋一直是运气和市里兼具的双派选手,一晚上下来能赢一两块,一家人晚上的馒头钱便出来了。
徐未曦搬了个小凳子,腿上放了个小盒子,正在给自家母亲在她需要沾的小皮筋上穿珠子,一下又一下,以前不关注这些,也没觉得钱有多难挣,只是后来上了班,便也懂了。
就说她母亲现在粘的这一款小皮筋吧,粘一个八厘,还差两厘才一份!然而市场上卖,一般都是两块钱四五个!
钱是真的难挣,尤其粘这种皮筋的,更难挣,徐未曦见过价格最高的,也不过是一分二一个,村子里的妇人,不止她妈妈李秋一个,很多妇人都会干,一天几百个,几天一份,一份下来几千个,挣得,都是辛苦钱。
徐未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总之,她看着那些许魏洲挑的,六位数的婚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