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最悲便是那清醒之人

听着男人熟悉的声音，花颜顺着男人的声音看去。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一道清冷削瘦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男人一袭白衣胜雪，清冷的眸子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微微地勾起，身子斜着，手中还拎着一个酒坛。

刚毅的下巴上遍布着青色的胡渣，可是，即便是这样，依旧阻挡不住男人身上清冷出尘的气质。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花颜的眸子里不禁闪过几抹震惊，心间传来一股熟悉的刺痛感，星辰般的眸子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师傅？”花颜看着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脚步虚浮，似乎一个不注意，便要摔倒，赶忙走上前，想要去搀扶住虚棂。

“师傅？我何时有过徒弟？”虚棂说着，抬眸凑近了花颜，努力想要看清花颜的容貌，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伸手将花颜推开，仰头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便要往前走。

“你不是我徒弟，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徒弟。”虚棂呢喃着，不再去看花颜，

花颜何曾见过这样的虚棂，印象中的师傅，永远是一副清冷出尘，严肃自持的样子，怎会喝的如此大醉。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虚棂每走一步，便总会唱上一句，可是，总是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男人总会停下来，想上几分钟，随后，唇角挂起一抹苦笑，再度重头唱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花颜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身影，缓缓地开口说道。

听着身后女子的话语，虚棂的后背明显一僵，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痛苦的神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般美好真挚的诺言，他又怎么忘记。

只是，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有他，没有资格。

若是可以，他又何尝不想这句？

虚棂仰头灌下一口酒，摇摇晃晃地朝着远方走去，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笑的却是他自己，一个想醉，却又无比清醒的可怜人。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男人再度重新唱起，渐渐地消失在了白色的雾气之中，独留下几分感伤。。。。。。

花颜看着虚棂消失的身影，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他在思念着的女子吧，那个将他留在了回忆里的女子，可是，为何听来却是如此的悲伤，让人忍不住落泪。。。。。

花颜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何时，早已被泪水打湿。

。。。。。。。。。

四周的一切又再度恢复了一片寂静，入目的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与此之外，再无其他，如同一片了无生机的雪原，望不到边际。

等到周围的景色再度开始变化时，花颜这才停下了步伐，打量着四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