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器实熟络地坐下来，开门见山道：“消息已经确定，《四面楚歌》的票房被《加妃猫》被超过了。”

任社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过了片刻，方悠悠感慨道：“是我小看了洪尘。”

洪尘毕竟是后起之秀。

他一直抱着居高临下的心态，哪怕《加妃猫》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在任社稷看来，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没想到，萧唯一语成谶。

洪尘还真是不容小觑。自己这波老牌前浪，也有被后浪推倒到沙滩上的一天。

任社稷想了想，询问道：“海外市场联系得怎么样了？”

吴器实捏了捏鼻梁道：“我去米国举行了试片会，反响还不错，六大电影公司都有兴趣洽谈《四面楚歌》的国际发行权。”

任社稷从容一笑。

姜还是老的辣！

他有多部电影在海外上映过，均取得了颇为不俗的成绩。

「国师」这个称号，是通过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华夏电影和国家经济一样，也处在发展中阶段。电影人在国际上都有些脸盲。

外国人提起国内导演，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始终是任社稷。

当绝大多数导演还在国内这片池塘里扑腾的时候，他已经游到海外。

虽然海外波涛汹涌，盘踞着各种国际大鳄，任社稷只能算是一只虾米。

但他好歹也溅出了一些水花。

放眼整个娱乐圈，不靠「五影」就能让影片在海外发行的独立电影公司，绝对属于濒危级别的。

任务影业便是其中一家，还是名头最响亮的那个。

这一点，洪尘还暂时远远比不上国师。

如果他出去自报家门，外国电影人估计都会一脸根号懵逼，把他当成卖菜的都大有人在。

任社稷抿着嘴道：“尽快安排《四面楚歌》在国外上映吧！”

一方面是想吸收票房，减轻影片的回本压力。

还有就是为影片日后冲击国际奖项铺路。

吴器实默契地点点头道：“在谈海外发行权时，我们已经明确和那些公司说过，影片的海外公关也是条件之一，必须白纸黑字地写进合同里。”

任社稷缓缓吐出口气。

这一套都操作过很多遍，已经驾轻就熟了。

吴器实似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道：“不过，《四面楚歌》的口碑比较两极化，很多评分都集中在五星和一星。老实说，它获奖的机会不高。”

闻言，任社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票房被《加妃猫》压过一头，不算什么，这才是让他最感到烦恼的地方。

商业片要钱。

文艺片要名。

口碑两极化，意味着影片两边都不讨好，要钱没钱，要名没名。

扎克·施耐德执导的超英电影，如《守望者》《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正义联盟》等，都是属于这种肉夹馍的类型。

论票房成绩，隔壁漫威甩了他好几个身位。

有些人就中意这一款，把它们奉为神作。

但这终究还是少数粉丝的狂欢，大部分路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蝙蝠侠大战超人》中那段「我们都有一个妈，名字叫玛莎」，让无数观众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怀疑编剧是不是漫威派来的卧底。

任社稷和扎导是同一类人，都是作品中刻着浓浓的个人风格，商业和艺术两个都想要。

可惜，他这回没掌握好度，《四面楚歌》翻车了，最终装B装成了傻B。

与之相对的，《加妃猫》就耿直得多，一开始就是奔着钱去的，艺术的外衣早就脱得干干净净了。

但几乎没人批评这部电影是烂片。

因为上一部作品《忠犬八公的故事》太感人，至今还住在「荳瓣TOP250」的前十上。

有了这道免死金牌护身，大家对洪尘格外宽容，纷纷称赞他能在艺术片和商业片之间游刃有余，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这种情况很常见。

马爸爸说自己不爱钱，大家明知道这是胡扯，却没多少人出来反驳。

为什么？

因为他曾是首富。

如果换个普通人说同样的话，早被喷得生活不能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