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何会不明白翼北的意思?
无非是说,无论她与郁满堂如何,只要她需要,翼北都会出手帮她罢了。
可是若有一天,她与郁满堂站在了对立面呢?
翼北还会如此对她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徐婉还是很感激翼北能这样说,诚恳的望着翼北道:“好!”
众人各自去休息,徐婉被芷蓝和苋月缠着说笑了一个多时辰,佯装困倦,这才脱身。
熄了灯的房间内,只有高悬的明月从窗外挤进幽幽月光。
徐婉自储物戒指中取出那枚留音珠,珠子在月色下透着圆润的光泽。
她早知道,早知道自己的情谊终究是一场以绝望和眼泪收尾的镜花水月,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被郁满堂所吸引。
听到他要娶别的女人,心里的痛,让她连呼吸都变成了勉强。
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听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只是记得要保持微笑,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
现在终于不用再去扯动僵硬的嘴角了......
凤鸾,到底当初是怎样的一世缱绻,让你甘愿用十世情劫来换取?
爱,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能够再次相遇,宁愿一次次地痛彻心扉吗?
是明知不得善终,还要义无反顾吗?
她忘记了,忘记当初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赌下这十世的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结束了这一世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神?
再无望情爱的决绝?
还是另一段善始善终的爱恋?
良久之后,徐婉还是叹了口气,将留音珠收起。
躺在榻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一行人与翼北在南城门别过,踏上了返回剑幽的旅途。
一路上,徐婉看着熟悉的天地、草木,心里的阴郁也散了不少,渐渐的活泛了起来。
公孙轨看她的笑脸,看她跟着苋月在河里抓鱼,嘴角虽然笑着,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不彻底放下,会一直被放在心里的某处。
哪怕是不经意间一个味道、某人一句戏谑,甚至是一个物件儿都会再次将它勾起。
他何尝不是这样?
每每看到她爱上另一个男人,为了那男人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煎熬,那时的他,是不是也如同现在的徐婉?
强颜欢笑的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情动,看着她痛......
走走停停的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剑幽山脚下。
“婉婉,我的身份不适合陪你去丈剑门,就让芷蓝和苋月跟你回去吧。”眼见着郁郁葱葱的山峦叠嶂,公孙轨幽幽开口道。
“小轨......”徐婉想说‘不要’,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道:“那你带桓瑟和拓回肆城吧,过两天我们去竹苑寻你。”
公孙轨含笑点头,转而对芷蓝道:“婉婉就拜托你和苋月了,有任何异动,只管放手去做,不必顾忌。”
芷蓝白他一眼道:“知道了,啰嗦!好歹我和婉婉是剑灵,普天之下能伤我俩的人还没出世呢。
再说了,苋月现在也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