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低着头,看着手指被一个一个的被掰开,一滴泪落下哽咽道:“小轨,淙淙视我为最好的朋友。是她,在我失忆时填补了我对生活的惶恐不安。可是现在她死了,你却要我若无其事的面对杀害她的人?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怕......小轨,我怕我做不到。”
公孙轨将女子发冷的身体拥入自己温暖的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无妨,我知道你会好好应对的。”
垂在身侧的两手无力的摊着,连回抱公孙轨的力气都没有了。小脸搁在公孙轨的肩上,眼泪无声的溶湿了他的衣袍,也刺进了公孙轨心里。
若是九百年前,他会手刃苍王为淙淙泄恨。而今,他却爱上了猫捉老鼠的戏码,眼睁睁看着猎物被自己百般戏弄后再死掉,才能让他心绪平和。
整整一日,禾荷馆都沉浸在压抑沉闷的气氛中。
凤岚将穹禄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闷在里面不出来。公孙轨在徐婉假寐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听风和谷雨协助掌柜的安排淙淙返回肆城的事情。
院内的侍女、小厮自觉的不发一言,静默的各忙各的。
直到晚饭十分,公孙轨才来到后院,吩咐侍女准备晚饭的事情,将众人叫到禾荷馆前厅用饭。
然而对着一桌佳肴,却迟迟没人动筷子,也没有人说话。
“启禀前辈,杀害淙淙姑娘的凶手已经抓到,苍王命在下给各位送过来。”邝渊在厅外行礼大声道。
徐婉脸色平静的为自己斟了杯茶,倒是凤岚失去焦距的眼眸突然精光一闪,起身站起来。
公孙轨拍了拍他的胳膊对外道:“劳烦邝渊侍卫将人带进来吧。”凤岚皱眉慢慢坐下,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精瘦男子被邝渊推搡着进了门,邝渊上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道:“还不将你昨日的所作所为说清楚!”
那人挣扎起身,跪在地上,头低垂着道:“小人......小人是苍王旗下一名传信侍卫,昨日晚些时候自坠星阁出来,遇见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因为之前喝了酒,便......便起了色心。”
那人偷偷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在座的众人,又快速低头道:“小、小人本想将人掳到后面的竹林行事,谁知那女子拼命反抗,还要呼救,情急之下只好挥手一掌.可是......可是谁会想到那姑娘如此柔弱,竟然、竟然一击毙命。”
厅上寂静无声,那人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小人见闹出了人命,又唯恐被苍王怪罪,只得仓促翻墙而出,将人丢弃在不远处一个荒院枯井内。”
凤岚一直压抑着怒火听着,终于听完了始末,再顾不上公孙轨的拉扯,径直上去将人踹倒,好一顿拳打脚踢。
“啊!公子饶命啊......”那人哭喊着:“小人、小人并非有意......公子......嗯——。”
见无人理会,那人连滚带爬的蹭到邝渊脚边道:“邝侍卫,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并不......额——。”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凤岚单手提起来,一拳重重砸在腹部。那人被绑着,毫无招架之力。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想来已经伤得不轻,可见凤岚是用了蛮力朝死的打了。
徐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缓缓的飘到邝渊的脸上道:“邝渊,人你带来了,想必也没打算再带走了吧?”
邝渊皱眉,为什么他觉得婉婉姑娘的眼神如此冰冷无波呢?难道她不该上来一箭穿心刺死这罪魁祸首吗?
“是,苍王有令,此人罪大恶极,败坏了苍王名声,任由前辈和婉婉姑娘处置。”尽管心里忐忑,还是将龙怀懿的话转达了一遍。
徐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起身,走到凤岚身边拉住他道:“小白脸儿,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凤岚目眦欲裂的看着徐婉,眼中净是难以置信道:“徐婉,淙淙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对她的感情应该比我更深厚才对!你刚刚说什么?”冷笑道:“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