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照和古谷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听着一个仿佛很遥远的故事。岁月幽幽地从头顶上一掠而过,多少陈年旧事在记忆的长河里,从最初的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到中间的偶尔会泛起一层涟漪,再到后来的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前面就是瀑布山了,只不过如今的瀑布山已经完全被一层又一层地坚冰包裹深重,往日记忆里的瀑布山早已经不复存在。
信天鸟气喘吁吁地从高耸入云的瀑布山之巅飞下来,毛茸茸的羽毛遮盖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兴奋的光芒。信天鸟用自己尖声尖气的声音向自己的小主人泽照报告说,在高耸入云的瀑布山之巅,有三个已经冻成冰雕的冰人。
三个人半跪在地上,近似透明的双手里分别捧着一颗被冻结的心脏。眼神忧郁地仿佛看见了世末日。
听着信天鸟绘声绘色地描绘,泽照也被信天鸟说话时的兴奋心情感染到了。古谷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心事。瀑布山巅的那三个被冻成冰雕的人,会是什么人呢?有没有可能是古谷镇失踪了的那些人呢?
古谷的母后眼神中闪现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所了解。“我们出发吧,速度尽可能地快点。在瀑布山里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内力。”古谷的母后简单地叮咛了两句,就带头向瀑布山的方向跋涉而去了。古谷的母后在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曾经多次往返于瀑布山和古谷镇之间,所以在刚刚长大的信天鸟,从里没有来过瀑布山的古谷和泽照这一行人里,古谷的母后当进入瀑布山的领路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前面的路有些崎岖迂回,从瀑布山的山底拾级而上的时候,更是费力地每迈出一步都艰难的要死。越是靠近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冰山的瀑布山,空气的温度越是低的吓人。
信天鸟虽然已经长成了一个成年信天鸟的体格,但是由于信天鸟还没经历过什么磨炼,它的骨骼和体力都还没有一个以成年信天鸟自居十几年的信天鸟那样沉稳有力。而且还是在如此低冷的天气里,它自己独自飞翔的时候已经有几分吃力了,更别提要负荷另一个人的体重了。所以古谷,泽照和古谷的母后也是心照不宣地选择徒步跋涉,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瀑布山的山底,再从山底朝着瀑布山的山顶进发。
瀑布山山底下的冰雪,已经淹没了古谷的膝盖,更是到了泽照的腰部。古谷和泽照以及古谷的母后肩并肩,手牵着手的齐头并进。
在古谷记事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和自己的母后这么近距离地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算彼此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就算古谷和自己的母后之间还隔着一个泽照,但是古谷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和自己母后的亲近。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回吧,如果古谷在这次雪山中跋涉的过程中,不幸死去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每走一步,古谷都能感觉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动荡不安的,似乎随时都会地裂山崩,使她们一行人死无葬身之地。虽然古谷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有生以来似乎第一次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母爱,古谷打心眼里是舍不得死去的。不是害怕死亡,而是舍不得去死。